陈义山向高祖父告辞,带走了《搜神全录》,回转向大城隍的寝殿,想要跟大城隍道一声别过,顺便把自家的砂锅拿走,还回颍川伯府去,毕竟不能连汤带锅都给爹娘顺走嘛。
可结果,陈义山进了寝殿之后,却不见了大城隍的踪影。
“大城隍?你去哪儿了?我要走了啊?《搜神全录》也带走了,多谢你啦!”
“仙长慢走,走吧,恕小神公务在,在身,不能远送……”
寝殿深处传来大城隍支支吾吾的压抑嗓音,似乎正在忍受着某种折磨,张不开嘴一样。
其实,他确实在受着折磨。
他怕自己无法克制那汤药的摧残,因此叫日游神用勾魂索把他弄了个五花大绑,捆了个结结实实!
“大城隍,你怎么了?”
陈义山诧异着,正准备过去看看,忽听殿内深处传来“噢”的一声浪叫,销魂蚀骨,缠绵悱恻,直刺激的陈义山头皮发麻,浑身起栗!
他倒抽一口冷气,喝道:“是谁,谁在叫唤!?”
“是日游神!”
大城隍那颤抖的声音立刻远远回道:“他,他误吃了情药!本,本府正在帮他压制!日游神,是不是?!”
“是是是,是卑职。”日游神慌忙答应。
“哎?”陈义山觉得莫名其妙:“情药?
”
“啊~~~~”
浪叫声再次传出,陈义山实在是受不住了,捂着耳朵,慌不择路的逃出殿来。
全庙的神祇也已经全都听见了。
文武判官、金枷银锁、牛头马面等,还有八大司公正神,连同休息中的夜游神都忍不住出来探听动静。
“哦~~~~”
又是一声靡靡之音传出。
诸神以及陈义山不约而同的打起了寒噤。
“奶奶的,是谁在神庙浪叫!?”牛头的脾气很不好,当即骂了起来。
其余众神也感觉面上无光,尤其是当着陈义山在场,神庙里发生这种尴尬的事情……
陈重楼铁青着脸,忿忿的说道:“朗朗乾坤,松柏森森,居然敢在城隍庙里白日宣淫,真是岂有此理!”
武判官皱眉说道:“这声音,怎么听起来好像是从大城隍爷的寝殿里传出来的?”
“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陈义山指点他们道:“是你们的一个同僚在叫唤,大城隍说在压制他,但好像压制不住,你们快去看看吧!”
“同僚?!大城隍爷在压制?”众神闻言,都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片刻后,大家便一窝蜂的全都涌了进去。
陈义山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这个日游神,确实是太不像话了!”
他带着《搜神全录
》和砂锅,施施然的离去了。
他并不知道,经他一撺掇,城隍庙众神从此都知道了一个有关大城隍和日游神的天大秘密!
那一天,他们看见了,浑身密密麻麻缠满了勾魂索的大城隍!
他们看见了披头散发正在仔细打结的日游神。
他们也听到了,大城隍真情流露的声音。
……
陈义山回到老宅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时分了。
但是因为夜里大家都睡得晚,所以麻衣门下众弟子们大多都还在梦乡,并未起来。
唯独叶南星没有嗜睡的习惯。
而且她的仙道修为也算不低了,更无须太多睡眠便能将养好精神。
她在凉亭里打坐,一睁眼,便看见陈义山从土里钻出来。
“掌教仙师去过颍川伯府了么?”
“嗯~~”
陈义山也坐到了凉亭里去,随口问道:“只你一个人起来了么?”
“不是啊,还有掌教仙师嘛。”
“呵呵~~”
两人随意聊着,陈义山摊开了《搜神全录》去翻看。
“这是什么书?”叶南星也凑近了看。
“记载各路神祇的书。”陈义山翻到了两大太岁所在的页面。
根据书中记载,那主吉的教化太岁杨元帅,模样十分儒雅清秀,犹如文员士大夫,着一身紫色的水火衣,乘着一头五
色神鹿充当坐骑,用一杆飞电枪做为神兵利刃,还祭炼的有七翎神扇,是为宝贝神器……
至于那主凶的杀伐大太岁殷元帅,相貌也十分丑恶,朱砂发,蓝靛脸,额间生有第三目,专一闪烁凶光,嘴角獠牙外露,不怒而自狰狞!乘一头火眼神鸦为坐骑,使一杆方天画戟作为神兵利刃,祭炼的有黄钺金钟,是为宝贝神器……
陈义山暗暗忖道:“这些记载,应该是足够全了,非正能掐算出来他们的大致方位吧。到时候,先找杨元帅,他主吉,脾气大概善一些,好说上话。”
叶南星茫然问道:“掌教仙师你看这些东西干什么?是在找太岁神的破绽么?”
“唔~”
陈义山正想跟她解释一二,却突然嗅到了她身上的一股幽香,心神竟莫名的一荡,开始躁动起来了。
叶南星凑的太近了,又歪着脑袋往《搜神全录》上看,陈义山低头之际,脑海中瞬间又是“嗡”的一声响,似乎是什么东西崩溃了,再也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