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郎因为受洛神惊吓太过剧烈,畏惧她极深,因此虽然听见自己亲爹呼喊,也不敢上前,只把手里的翻江宝扇往空中一丢,喊道:“爹爹接住宝贝!”
江神暗骂儿子窝囊,手起一股神风,将那翻江宝扇召之入掌。
“哗”的一声,江神挥手展开了扇面,口中念动神诀,瞬息间便把宝贝祭在了高空,对日而悬!
那翻江宝扇迎风变大数十丈,朝着洛神娘娘轰然罩下,扇面上江水滔滔,波浪翻滚,携铺天盖地之威,覆压而下!
这宝贝,是江神凝聚万里长江水宝之利,收敛无数水族弄潮之能,祭炼近千年而成的神器,可囊尽江水,吞没万物,倒灌乾坤,啸涌天地,堪称是神界至宝,端的是厉害无比!
江郎的神通远远不及他爹老猪婆龙那般广大,因此纵然是拿着翻江宝扇也不能施展出这宝贝的十分之一威力,可是江神一旦持宝入手,放开了手脚,施尽神通,那这翻江宝扇,就绝不可以等闲视之了!
洛神娘娘跟江神府打交道千百年,对彼此的底细都很清楚,当然是知道其中厉害的,哪里敢直撄锋芒?
她“咯咯”娇笑,把洛书一展,在千条瑞光环绕中,倏的消失不见,
径直从那宝扇下逃走了去。
“贱婢哪里逃?!”
江神站在翻江宝扇一侧,低头凝目观望,漫空搜寻洛神娘娘的下落,却不见踪迹。
这老猪婆龙暗自焦躁,心里忖道:“那贱婢到底是修炼成了真龙本相,善于变化,隐藏起行迹来,连老夫这双神目也寻觅不到!”
观战的南岳神君也运起如电神目,四下里逡巡环顾,去找娘娘的下落。
老鳖怪还有大城隍都带着手下躲得远远的,个个瞪着眼乱看,睁眼瞎似的搜找洛神。
洞庭湖神望了几眼,不见洛神端倪,便忍不住凑到南岳神君旁边低声问道:“神君兄,那洛神是逃走了吗?”
南岳神君摇了摇头,道:“没有,她还在附近,只是变化了行迹,不好寻见罢了。”
洞庭湖神吃惊道:“她能凭空把自己变化成为虚无吗?!”
“倒也不是。”
南岳神君沉吟道:“本君听闻,真龙本相,能变大也能变小,能升也能隐。变大时,可以吞云吐雾,遮天蔽日!变到微末之时,则可小如芥子,渺如沧海之一粟!升则凌驾于九霄云外,隐则潜伏在涟漪碧波之间。她虽然不可能凭空把自己化为虚无,但咱们要想找到她,也不是容
易的事情啊。”
洞庭湖神越发震惊,道:“她竟如此厉害么?可是那江神不也是龙吗?”
南岳神君哑然失笑道:“此龙非彼龙,江神是猪婆龙出身,往高了说,勉强也可算是龙之一种,其实却并非真龙!他们这一脉,在真龙眼中,是被鄙视为杂脉的,比之蛟龙都远远不如!”
“哦!原来如此。”
江郎躲在他们身后,听他们议论自家血脉,又是羞愧,又是恼怒,忍不住纵声说道:“神君伯伯,家父是替你出力的,你不帮忙倒也罢了,还在这里说我家的风凉话,让小侄很是瞧不起!”
南岳神君老脸一红,道:“贤侄休要怪罪,本君也正在搜寻洛神的下落。”
江郎忿忿说道:“我们都是为神君伯伯的私事而北上讨还公道的,神君伯伯却始终置身事外,不肯出手,结果连累的家父受辱,小侄受伤,白、汉两大水神更是惨遭屠戮!而今,伯伯若是再不尽全力去找到并灭掉洛神,替我们报仇的话,以后在天南神界,谁还肯尊伯伯为诸神领袖,百神翘楚?!”
南岳神君听见这话,便很有些不悦,“哼”了一声,幽幽说道:“本君什么时候置身事外了?本君之所以没有
仓猝出手,完全是因为本君妹妹被害一事很是蹊跷!你说是洛神联手陈义山所致,可洛神却说是你干的!这是是非非还没有弄清楚,你要本君怎么出手?!难道上来就杀洛神吗?届时,大河神一旦怪罪下来,是贤侄你担着,还是本君担着?”
江郎冷笑着讥讽道:“原来神君伯伯还怕大河神啊。”
“你这小辈放肆!”
南岳神君怫然变色,冷冷说道:“本君自然不怕大河神,可是我等跨境北上,本来就是理亏的!再在中原大动干戈,诛杀大神,那便是掀起神界的动乱,挑起南北的大战!大河神追究也就罢了,倘若中岳神君也出面怪罪,到时候怎么收场?!小辈不知道厉害,只知道搬弄口舌,哼!”
刚说了几句话,还没等到江郎还嘴,南岳神君便突然感觉头顶上风声有异,似是有什么大物靠近!
神君慌忙抬首观望,猛然瞧见一张巨大的龙口从云中悄无声息的探下来,利齿如刃,正迅捷无比的朝着江郎的脖颈咬去!
原来是洛神变化本相,先以芥子之微末形体藏匿在云雾之中,悄悄的潜行过来,距离江郎很近的时候,又突然变化,准备以巨口利齿咬死江郎!
“快
闪开!”南岳神君大吼一声。
“嗷!”
洛神见行迹已漏,便索性啸出一声龙吟!
这声咆哮,因为太出其不意,又距离太近,直震得南岳神君身旁诸多山神东倒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