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隍早看到了底下的阵仗,头皮发麻多时了,他心中深深懊悔:真不该听日游神的话,来趟这趟浑水!
原以为只有云梦叶仙娥和水府小神君激斗,自己过来露个面,能调和就调和,不能调和的话也可以保持中立,双方互不得罪,可谁成想来了之后,却发现底下竟然还站着一个惹不起的角色!
根本不用介绍,见惯风雨的大城隍一眼就能看出,那个身穿麻衣的俊俏少年郎是比叶仙娥、小神君更可怕的存在!
自己的阴阳眼望穿秋水,却看不透人家的修为,这足够说明一切问题——
对方,不是自己可以撩拨的存在。
看,目空一切的小神君居然开口示弱了,要自己替他求情了。
怎么办?
自己这点薄面,还值钱吗?
“大城隍!”
他还没有发话,陈义山就先朗声说道:“陈某乃云梦掌教仙师!你来的正好,这位颍神府里的小神君乃是一位恶神!他在城中兴风作浪,以治病救人为幌子,诱骗百姓献祭性命,他好收集精元魂魄,你身为一城之神,难道不知道么?”
大城隍一阵头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本来面子就不值钱,还被人家用话堵住嘴了。
本府还能不知道他是恶神,能不知道他在城中兴风作浪?
他不但干了这些坏事,他还在盗取百日婴呢!
可本府能怎么办?他爹是颍神啊!
“此子还欺辱我徒弟南星,加害我徒孙雨晴,更意图谋我父母性命!在你的辖
地之内,他如此穷凶极恶,你是管,还是不管?!”陈义山继续质问。
大城隍无言以对,陪着笑脸,呐呐道:“这,这,本府……”
挤在众神之中的赏善司公陈重楼听见陈义山说话的声音,不禁心中一惊:“怎么好像是我那个乖乖玄孙儿在说话?”
从神堆里挤出来,往下张望,嚯!
真是我那乖乖玄孙儿啊!
只是,这,这渊渟岳峙的气度是怎么回事?!
这,这涌动着的汹涌澎湃的灵气是怎么回事?!
还有这,这令人看不透底细的修为又是怎么回事?!
陈重楼眨巴了眨巴眼睛,又悄悄把脑袋缩了回去。
活了这么多年,久经沧海难为水的老陈,自以为已经看透了一切——
那个家伙肯定不是我那乖乖玄孙儿!
对方不是说自己是云梦派的掌教仙师吗?那就是叶南星的师父,一个大仙,幻化成了自己乖乖玄孙儿的样子!
联想到之前洛川郡过来的公函,陈重楼脑补出了很多东西,然后感觉一切都对上号了——神界广为流传的,已经辞世的云梦掌教仙师根本没死,闭关多年突破瓶颈,寿数大增,于是一时心血来潮,起童心要游历世间,不想以真面目示人,就变成了自己玄孙儿的模样,假托陈义山的身份,在天宝山干掉了邪神白大王,还对神界指指点点……
麻蛋,仙界高人都是这副德性!
就这么喜欢给人当孙子么?
还是玄孙!
你自己倒是爽了,连累我家
泰清做了一年的大善人到头来没有福报,还被大城隍穿了小鞋!
你现在又这么牛气哄哄的跟大城隍说话,作孽啊!
你个为老不尊的坏东西,你是要搞死我们老陈家啊!
不行,得赶紧想个什么办法,撇清干系……
“大城隍!”陈义山一声厉喝,吓得胡思乱想的陈重楼险些从风口云端掉下去。
“你要是不管,我就自己管了!”
“本府,本府……”大城隍还是支支吾吾。
“大城隍,替我拦住他,家父定然会重谢你的!”金先生见势不妙,当机立断,动用神通,平地掀起波澜,浪花涌动,他身子一晃,便想要借助水遁逃去。
“轰!”
一声雷炸,数道电芒从天而降,瞬息间就劈在了金先生那斗大的鱼头上。
爆响声中,水花四溅,黑烟滚滚而起,一股烤鱼的香味迎风飘荡。
金先生凄厉的惨叫着,从水波之中摔了出来。
无垢道长的口水流了一地。
大城隍和一干神官神将也下意识的深嗅一口,噢!好香,这祭品——嗯?不对!
大城隍环顾众神,目光锐利,低声喝道:“都严肃点,那不是祭品!”
众神低头,心中腹诽:刚才就你嗅的深,嗅的陶醉……
“天啊!”叶南星一张俏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神情:那,那是仙法天罡雷劫么?!
掌教仙师的修为,到底深到了何等地步?!
雨晴嘴里咬着手,“啊啊啊”的欢呼:“师祖好,好厉害!打他,打死他!
”
“你惹了大祸了!”金先生半边鳃盖都没了,双眼血红,嘶吼着,张嘴猛喷,白花花的水柱匹练飞光般冲陈义山袭来,鱼鳍煽动,一股滔天浊浪冲破地表,从土下涌出。
“你要我死是吧,我就淹了全城,让所有人给我陪葬!”金先生咆哮道。
陈泰清夫妇大惊失色,连踢带打的唤醒老门子和管事的,叫嚷道:“快跑!”
叶南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