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一愣,还以为陈义山反悔了,当即赔笑道:“这兔妖留给仙长其实也没什么。小神带走,只是想让它受些惩戒,以惩罚它之前犯下的罪过。”
陈义山道:“我有些话问它,问完你带走就是。”
“多谢,多谢!”城隍这才放心。
对陈义山来说留下不留下兔妖都没什么,但是对城隍来说,抓捕兔妖可是一件大功劳,他自然舍不得放下。
只听陈义山问那兔妖:“你每天喝鸡血,是什么缘故?”
兔妖冷笑道:“你想套兔爷的修道方法?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兔爷为什么要告诉你?”
陈义山一愣,还没有吭声,城隍在旁边已然是大怒,喝道:“抽他!”
守候在一侧的三司公立刻举起手中的打魂鞭,朝着兔妖的妖魂如雨点般落下,第一下兔妖还能忍受,随后便发出阵阵凄惨的嚎叫:“啊!呃!嗬嗬!噢!啊!小妖知错了,不要再打了,呃!”
城隍骂道:“仙长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再敢耍滑头,送你到大城隍罚恶司时,本府定然交待他们叫你上刀山下油锅,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是是是……”兔妖浑身如同筛糠,抖得不像样子,原本“视死如归
”的气焰消失殆尽。
“还不快说?!”
“是,小妖喝鸡血,是因为鸡擅食蜈蚣、蝎子、蚰蜒、蜘蛛等毒物,鸡血可以补小妖的妖力。”
陈义山点了点头,又问道:“你对徐家老主人的事情了如指掌,言谈举止也模仿的惟妙惟肖,以至于徐家人都难以辨别真假,这是因为什么?总不至于就是因为你住在徐家祖坟中吧?”
“这是因为徐家老主人在的时候,小妖与他是好友。”
兔妖叹息了一声,不胜感慨道:“小妖原本也不是穷凶极恶之辈。昔年,小妖见徐家老主人在田间围猎,遇到有孕的雌兔便不忍杀害,因此心中对他大有好感。后来,小妖幻化成人形,托名涂先生,与徐家老主刻意结交,彼此时常品茶弈棋,饮酒论诗……只是后来他过世了,小妖失去了一个好友,本就心情愤懑,混迹红尘时,又见人类多杀戮,多贪欲,以至于心生怨气,变得越来越狠戾。再后来,小妖畏惧神祇降罪,所以才不择手段,加紧修炼……”
陈义山心中恍然:“所以,你对徐泰来一家还算心慈手软,也是因为与徐家老主人的交情吗?”
兔妖颔首:“是的。”
陈义山又问道:
“那些被你祸害的丫鬟,还有救么?”
兔妖沉吟片刻,说道:“小妖能开方子,能治那些人的恍惚癔症。”
“把方子说出来。”陈义山吩咐了一声,又对无垢道长说:“道长你记下。”
无垢道长深明药理,当即答道:“是!”
于是,兔妖说方子,无垢道长用心默记,一人一妖前后对验了三遍,确保药方无误,无垢道长才对陈义山点了点头:“贫道记下了。”
“好的,我问完了。”陈义山想了想,也没有别的事情可问了,便对城隍说道:“这兔妖你可以带走了。”
“还请仙长手下开恩啊!”兔妖哀求道:“仙长,小妖对徐家没有作恶太过,又供了方子作为弥补,还求仙长在城隍爷跟前替小妖美言几句!以免去小妖上刀山下油锅的苦楚啊!”
陈义山瞥了城隍一眼,城隍连忙说道:“等把这妖孽送到河东郡大城隍那里之后,功过司自然会对这妖孽详加清算,是功是过都会如实记录,它该受什么罚,就受什么罚,确保公允。”
“嗯。”陈义山没再说话。
“带走!”城隍一声令下,文武判官、日夜游神、三司公、金银将带着兔妖呼啸而去。
“仙长若有空
闲,可以到小神庙中叙谈一番。”城隍得了一件大功劳,心中十分美丽,笑吟吟说道:“几日前,县府百姓拜祭小神,供物之中有极妙好茶,小神特请仙长前往品鉴。”
陈义山对城隍那里的茶并没什么兴趣,本想婉言拒绝,但突然间心中一动,暗想城隍身为一城正神,手底下说不定真有些好东西,不为品茶,为了多学点本事,也该去。于是便改变了主意,笑道:“好,恭敬不如从命,陈某明早便去贵府拜会。”
“多谢仙长赏光,那小神就先告辞了!”城隍拱手致意,然后兴冲冲的去了。
“咱们也走吧。”陈义山和无垢道长离开了徐家祖坟,往庄子里回去。
徐家众人听闻作怪的是兔妖,已被降服,无不欢喜!
徐泰来对陈义山和无垢道长自然是千恩万谢,当即带着众人回庄子,又命徐强、徐豪等去好好安排,连夜里大摆筵席,款待陈义山和无垢道长。
席间,陈义山问徐泰来道:“令尊大人在世的时候,是否有一个朋友,经常在一起品茗弈棋,饮酒论诗?”
徐泰来思量半天,恍然说道:“有!那个人是先父的忘年交,好像叫做涂先生,说也是河东郡人,谈
吐很是不俗,只是在家父故去之后,他就没有再出现过。”
陈义山笑道:“出现是出现了,只是你不认得,涂先生就是那个兔妖。”
“啊?!”徐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