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乾帝因徐凤元的表现生疑,满朝文武也俱都蹙眉。
这小子昨夜可不是这么说的,他嚣张的气焰呢?他那说一不二的气势呢?
怎么到了陛下面前,竟全变了?
还这么光明正大、不知廉耻的拍起了马屁?
无耻!这厮实在是无耻!群臣纷纷在心中怒骂起了徐凤元。
作为当事人的徐凤元,自然感受到了周遭那一道道尖锐凌厉的目光,但他却始终一副纨绔形象,甚至,还挑衅的对文渊侯扬了扬眉。
这让文渊侯差点当场失仪,再度气晕,好在,一侧的尤诨扶了他一把。
他才堪堪站稳脚跟,便又站了出来,道,“陛下,徐凤元简直一派胡言!他口口声声为了陛下,实则根本就是顶着陛下之名为自己谋私!”
“还请陛下千万不要信他!”
“请陛下千万不要信他!”来告御状的一众文武俱都附和,除了尤诨。
他一边打量着乾帝的神情,一边打量着徐凤元,心中知道,这场博弈,徐凤元算是暂时站稳了脚跟。
但同时,徐凤元如此这般滴水不漏的表现,也更会勾起乾帝的猜忌……
纵然现在陛下不会重罚徐凤元了,可接下来其要面临的危险更胜往昔。
“好一个一切俱都为了朕,那这么说来,朕还错怪你了?”乾帝饶有深意的盯着徐凤元。
徐凤元道,“岳丈大人日理万机,哪里能分心应对这些小事?定是一些不长眼的家伙在岳丈大人面前胡言乱语,毁坏了我的形象。”
“为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为让大乾子民都知道岳丈大人的宽厚、仁爱之心,为君民一心,为大乾之繁荣昌盛,还请岳丈大人速速补齐给千雪公主的嫁妆!”
听了徐凤元的话,乾帝的目光登时一沉,原来这小子把他捧得这么高,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这下好了,若他不补齐给千雪的嫁妆,就等于默认了过河拆桥,打压功臣。
他自不能在天下人面前承认自己是个心胸狭隘、容不得功臣的昏君,所以,也只能暂时将这笔仇暗暗的记在徐凤元的头上。
“来人,传朕旨意,世子与千雪大婚仓促,性命垂危,故很多礼法无法正常进行,今他醒来,脱离危险,着人将朕给千雪准备的嫁妆送去。”乾帝吩咐。
“多谢岳丈大人!”徐凤元几乎乐开了花儿。
“陛下……”文渊侯及一众被徐凤元坑过的大臣还想再说什么。
可徐凤元却一脸得意的看向他们,“诸位大人,陛下都同意补上给千雪公主的嫁妆了,你们欠本世子和公主的贺礼可千万不要落下啊。”
“……”众臣又气又怒,却又无处发泄,一个个面色都憋得和紫色的茄子一样。
而徐凤元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离开的皇宫,就连接他入宫的那名太监,看他的眼神都多了几分畏惧。
当然,他是不屑于与一个太监计较的。
看到自家世子竟毫发无损的从大殿走了出来,卫炀大喜过望,同时也更加好奇,世子究竟是怎么全身而退的?
毕竟,那传旨太监的态度可不善啊,对方的态度足以代表乾帝。
“世子,你……”
“回去说。”徐凤元上了马车,在马车驶出很远之后,才缓缓开口,“卫炀,你觉得,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吗?”
“世子这是何意?陛下不都命人将给千雪公主的嫁妆送来了吗?”卫炀不解。
徐凤元冷笑一声,“今日,乾帝之所以低头将千雪的嫁妆补上,并非是因为我,更非是因为永安王府,而是因为民间舆论,和明君形象。”
“聪明如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被我摆了一道儿?又怎么会不记恨?何况,他那般多疑谨慎……”
“今日,坑了乾帝一笔,看似是个好的开端,看似能让京城众人不再轻视永安王府,实则却是给永安王府埋下了一个更大的隐患,看着吧,很快,乾帝就会出手试探本世子的虚实。”
“既世子知道,为何还要……”如今,卫炀已经完全看不透徐凤元的心思了。
甚至,他觉得,自家世子比王爷还要高深莫测,难以捉摸。
徐凤元道,“事态所迫,不得不为,何况,不这么做,本世子如何能拥有这么多钱?如何能拥有应对变故的资本?”
“先回府吧,至于其他的事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为彰显自己的明君形象,乾帝直接将提前给姬锦绣准备的嫁妆补给了徐凤元。
这让徐凤元回府的队伍十分浩大。
围观百姓议论纷纷,“谁说永安王府大厦将倾?谁说徐凤元入宫是领死的?他昨夜才大闹了嫡公主生辰宴,今日陛下还给如此厚赏……”
“看来,永安王府的辉光和前程远不止于此啊!”
“今后,我们还是躲着点徐凤元吧。”
就连被困在红袖招顶楼的荣倾城都听到了街头热闹的议论,她眉毛一蹙,看向陈阳,“外边发生了什么?何故如此?”
陈阳犹豫一瞬,将乾帝下旨传徐凤元入宫,对方全身而退的事情告知。
荣倾城眉宇更紧了几分,“可是永安王那边有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