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还是把杜雨薇的东西都搬了出去,让杜雨薇退租。
“那你退押金。”被吵得头痛的杜雨薇也不想住了。
房东从口袋里掏出了手电筒,一点一点照着墙面说:“你看看,我本来是白墙,你搞的全是污迹,我还要重新刷墙。我不让你赔钱都很好了。”
他在大门口大喊大叫,房子是他的,租给谁他做主,警察来了没用,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管用。房东“发疯”累了倒在地上,他的老伴出来哭天喊地。杜雨薇只好拿上东西先出来,免得他们讹上来。
坐在路边,杜雨薇打了个电话给马丽丽。
“你那边怎么样?”杜雨薇小心翼翼地问。
“我婆婆来了,要给我坐月子呢。”马丽丽兴高采烈地回答。
打完电话杜雨薇就只能坐在路边,她在盘算能去哪儿,盘算一个最便宜的方案。一个人拖着一个大编织袋拿着个大叉子,靠近了说:“哎,你这个是不要的吧?我拿走了。”
那人直接上手拿她旁边地上的袋子,杜雨薇条件反射地夺回来,“这是我的。”
“我知道啊,所以才问你了,你反正要丢了。”
这人强词夺理,天完全黑了,旁边也没有人经过。看到了那人手上的自制的叉子,杜雨薇背上背包推着想着拼命往前跑。走过好一段才敢回头,幸好没跟上来。
又无家可归了,杜雨薇连怨天尤人的力气都没有,找了间便宜的小旅馆躺在床上等着天亮。
睁开眼睛就是找房子,看了附近的中介贵得要命。杜雨薇就往熟悉的区域去,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原来的店铺。这条街已经开始拆了,变得面目全非。曾经她有个自己的店铺,即使小,但能遮风挡雨,免她四处流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有属于她的一席之地。怕触景伤情,她故意走往另外一边,肚子饿得咕咕叫,想找到原来的小摊买个葱包烩垫垫肚子。
走到老地方,摊子没了,应该也拆了。杜雨薇叹了口气,转头要走。
“你这个老太婆,怎么说不听呢?这个你不能拿。”
“这是垃圾,我为什么不能拿?这原来是我的房子。”
“你们签协议拆了,就不是你的了。”
“这是扔在路上的垃圾,谁都可以捡。”
杜雨薇被前头争吵的声音吸引了视线,她看着有点眼熟,突然反应过来那不是卖早点的阿婆吗?
吵完架的阿婆一转头看到了杜雨薇,她盯着杜雨薇,“哎,你……服装店的。”
阿婆还记得她,杜雨薇就打招呼,“阿婆,你不卖早点啦?”
阿婆突然一屁股坐在路边哭了起来,杜雨薇赶紧上前问怎么了。
“这里拆了,没得卖了。我想推着车去其他地方卖,但是我儿子不同意,他们把拆迁款拿走了就走了,不管我的死活,我只能每天捡点垃圾。”
杜雨薇慌忙拿出纸巾给阿婆擦眼泪。城市要建设要拆迁,这是砸下来的馅饼,但把家庭直接砸散的也比比皆是。
“那就自己去出摊嘛。”杜雨薇安慰阿婆。
“我本来想弄个推车,但他们不让,说我年纪大了一个人弄不动。我就出来捡垃圾,这里的人还不让我捡,你知道为什么吗?”阿婆突然问。
杜雨薇摇头。
阿婆凑近了低声说:“管工地的和环卫工人串通好了,把垃圾都给环卫工人,一起分钱。我住在这条街几十年,什么事不知道。”
说这话的时候阿婆的精气神又回来了。人啊,必需得找点事做。
“那你呢?你回来做什么?”阿婆又问。
“我找房子呢。”
“开店啊?”
“不是,我要住。我现在不开店了,摆地摊。”
“摆地摊好啊,”阿婆拍着杜雨薇的手,“不管做什么就是要找事做。”
杜雨薇和阿婆的想法不谋而合,距离即刻拉近了。
“阿婆,附近有没有什么便宜的房子出租?”杜雨薇想到阿婆对这块的消息灵通赶紧打听。
“我这里拆了我也去租房了,有个客厅,你要不要睡?”
拆迁的“饼”砸中了阿婆,租房的“饼”砸中杜雨薇。两人一起回到阿婆的租房,她一个人住着,客厅摆张沙发床刚刚好。就是个睡觉的地方,杜雨薇不挑剔,唯一在意的是租金。
“你帮我搞推车出去卖早点,我给你搭张床不收你的钱。”阿婆也知道自己年纪大了干不动体力活,但就是闲不住,想在刚好找个帮手。
……
杜雨薇上网搜了买早点的推车怎么做,帮阿婆组装了一个,地摊生意一般,她就跟着阿婆出早点摊。
出这个摊也是辛苦,早上四点就要起来准备。这还是做得比较简单,就卖阿婆拿手的葱包烩。种类再多一点那就得更早。杜雨薇以前学过做老家的咸菜馅饼,和阿婆搭伙着卖。
早点摊和其他的摊一样最大的问题就是要被驱赶,管理员来赶,城管来抓。要跑,要提心吊胆,搞得身心俱疲。
本来卖得好好的,管理又来把人赶走了。
“你们不交管理费,把这里弄得乱七八糟就跑了,罚钱的是我们。”市场门口的管理员不满地说,“马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