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寿到南小院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兰琴始终都没有交代给他做什么具体的事情。
看着蓝琪在跟小菜园里的西红柿、辣椒和茄子浇水,他就蹲在一旁,看着那些水咕咚咕咚瞬间就被灼热的土地吸收了。
“蓝琪,格格这是把我忘记了吗,都来了好几天了,一点事儿也不派给我,在这里白吃白住似得。”陈寿突然有点摸不透了。
“格格心里自有分寸,你就老实待着吧。要不,没事儿,给我上厨房担一桶水出来。”蓝琪道。
陈寿立刻站起来,提了那个空空的木桶往厨房去了。
屋子里,兰琴正躺在贵妃榻上握着一本“搜神记”,只听见冰块融化的声音在屋子的四角滴答作响。主榻上的小杌子上放着一个铜盆,里面乘着水,上面漂浮着好多白色的栀子花。兰琴不喜欢燃香,只喜欢这些天然的花香。
念雪和惜茶正在安姑姑的指挥下给产房准备东西,司画伺候在兰琴一旁打着盹儿。
“司画,去将陈寿唤了进来。”兰琴放下手里的书,搁在自己的肚皮上。她的双眼望着那门楣上的雕龙画凤的屋梁。只见朱漆过的楠木已经有些陈旧了,许是漏水的缘故,墙角都有些斑驳了,雕成春秋冬夏四君子的楠木门也有些褪色。
不多时,陈寿双手插在袍侧,跟着司画进屋了。
“你去看看我的红枣薏米粥炖得如何,去膳房守着吧。”兰琴微微坐了起来,斗篷大的肚子上放着一双芊芊玉手。
司画明白这是有话与陈寿单独讲,自然自觉地退了出去。
“陈寿,来南小院这几日好吗?你也看到了,其实这里事情不多。”兰琴道。
“启禀格格,陈寿初来,还有很多事情不太明白,自是跟在念雪姐姐身后学习的。只是陈寿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如今没事做,反倒不安生了。”陈寿老老实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兰琴一笑,问道:“你今年可是十八了?”
陈寿不知兰琴为何问起他的年纪,点点头,心里莫名开始有点忐忑了。
“现在,本格格有一件事,想要交给你去做。不知道你能否堪当此事?”兰琴知道自己有点冒险了,如果这个陈寿是福晋的人,那她此举无疑就将自己的图谋全部暴露给了福晋了。
陈寿,可以相信么?兰琴审视着眼前的这个人。
凭着一股直觉,兰琴就决定收了这个人来替自己做事。可是现在,她仔细打量着陈寿,心里却没有那一日决定用他的笃定了。
“还请格格示下。”陈寿始终低垂着眼眸,并不看兰琴。
兰琴看着他那张白净的脸,如果不是父亲早亡,这个人或许不是现在做奴才的命数。
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兰琴决定冒险一试,再说即便被福晋发觉,只不过丢了雀儿这条线索而已,其他也没什么损失。
想明白后,兰琴将放在贵妃榻上的双脚慢慢放了下来,向陈寿伸过去一只手。
陈寿连忙走过去,扶着了那只手,将兰琴从贵妃榻上搀扶了起来。
“格格当心点!!”陈寿小心地扶着兰琴在屋子里活动。
“陈寿,那天你说有一个母亲和姐姐。平时可有去走动?”兰琴一只手扶着陈寿的胳膊,令一只手扶着腰来来回回在屋子里走着。
“自从奴才自卖到府里来了后,便跟母亲和姐姐都没有联系了。”陈寿道,“母亲改嫁,又有了孩子,我再去打搅,反而对她的生活不好。姐姐远嫁,写过几封书信,便也没了联系。”
兰琴侧目看了一下陈寿,便问道:“那明儿你便出府去看望一下你的母亲吧,必经她生养过你们。”
陈寿不解,低头思忖了半刻,对兰琴说道:“格格是想让奴才办什么事情,还请格格明示。”
兰琴满意地一笑,说道:“此刻本格格与你说的,都是极为隐秘的事情。你记着,不准跟任何人透露半个字。”
陈寿心思一紧,心里对兰琴由感激转为感念,想自己与她并不熟悉:从给自己遮丑,到将自己从花房调出,再到现在又委以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