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被点到名字的时候,脑子里面一片浆糊。
从四面八方涌来的视线,有关心、有嘲讽、有探究,搅得徐氏心烦意乱!
难道怀之说了谎?自己真的冤枉了靖儿?
不不不!
怀之这孩子是自己一手养大的,绝不会骗她。
可是搜身——
恐怕会伤害她和梁靖之间的母子情分。
犹豫间,徐氏瞥见梁靖身后的宁明歌,她的目光不由地凌厉起来。
这一切的导火索就是她!
若不是她眼皮子浅,在后面撺掇,靖儿怎么会因为一副剑套,与怀之兄弟阋墙?
都是这狐媚子害的!
和甜美讨人喜欢的嘉儿相比,这宁家庶出的大女儿,真是太惹人厌了。
徐氏迟迟不发话,羲和长公主没了耐心。
“徐氏,给个准话吧!”
徐氏:“为还靖儿一个清白,那就——
搜身吧!”
徐氏能感受到梁靖灼灼的视线,像是要烧穿她。
她下意识回避,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以后、她会补偿靖儿的!
徐氏的话引起周围妇人们的哗然。
上林苑右监正的夫人刘氏,忍不住低声问身边的好友:“若换成你儿子站在那儿,你会怎么办?”
钦天监监付的夫人钱氏抢答:“怎么办?当然是把人揪回家!自己的孩子关起门来打!再怎么也不能让他当着外人面,受这等屈辱!”
鸿胪寺少卿夫人柳氏露出讥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国公夫人同意搜身,是为了保那个庶出的儿子。”
“啧啧啧!瞧那庶出的打扮,金尊玉贵、风度翩翩,再看刚找回的嫡子,身上连个值钱的玩意都没有。徐氏也忒偏心了。”
刘氏:“子女不合,多是长辈无德。那徐氏哪还有一点当娘的样子?”
站在那里等待搜身的是梁靖。
被扒皮戳脊梁骨的却是徐氏。
梁靖面色凝重。
徐氏的反应,并不重要。
搜身于他无碍,他想到被宁明歌抽走的那2000两!
梁靖突然握住宁明歌的手。
“是我连累了你,明歌,这一切磨难都应该由我一人面对才是!”
宁明歌惊恐不已。
大庭广众之下。
拉拉扯扯!
梁靖不怕众人的唾沫淹死她吗!
宁明歌想抽回手,对方不让。
梁靖目光直盯着她腰间的钱袋。
宁明歌了然,原来是怕那2000两银子露馅。
梁靖难道想自己扛下来?
她一语双关道:“别担心,我们行得正坐得端,搜不出赌本,长公主自会还我们清白!”
那2000两,他们搜不到的!
只要挺过今日这一关。
她和梁靖这对小苦瓜的身份,就算是坐实了。
周围的帷帐中传来妇人们的笑声。
“要我说,这两个孩子感情真不错。”
“情窦初开的少年郎哟~”
钱夫人打趣柳氏:“我记得你家那位,年轻的时候为了偷看你,还爬过你家墙头!最后被你父亲提着扫帚打了下去!”
柳氏脸上露出动人容光:“是啊,都多少年前了!”
没人计较梁靖这一点点失礼。
这样要紧的关头,还能维护心上人。
梁靖的人品,获得了在场妇人们的认可。
台上的《浣纱记》已经唱过半,可惜根本无人在意。
就今日宴会上梁国公府家的瓜,带回去够全家吃上三天。
今日这春猎,真没白来。
诸位妇人们身边的点心、茶水都少了一半。
长公主的嬷嬷,双手捧着托盘,去而复返。
嬷嬷:“回长公主,搜身结果已经出来了。”
所有人目光齐聚!
嬷嬷:“这里是两位身上搜出的所有值钱物品,并无银票!”
托盘之上,仅有一些碎银两。
场内安静到可怕,众人屏息等候徐氏的反应。
戏台上,《浣纱记》已接近尾声。
美人计后,西施、范蠡回归故里,却发现家乡早已物是人非。
这处境,放在梁国公嫡子梁靖身上,竟然惊人地巧合。
明明他才是梁国公嫡子。
流落在外吃了十几年的苦,好不容易被寻回来,却发现家里早已没有他的位置。
戏台上,西施范蠡欲乘北风,驾船而去。
台下远处,梁靖携手宁明歌整理完衣衫回来。
羲和长公主一锤定音:“事情看来已经分明了!石正溪取乐、欺压宁家大姑娘,又诬告梁国公家大公子。拖下去,抽30鞭子!”
夫人们看了半天戏,心中早已偏向梁靖。
羲和公主的宣判,可谓大快人心,众人忍不住为她喝彩!
石夫人急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要为儿子求情。
梁怀之快她一步。
“回禀长公主,正溪他只是开玩笑过了头,一切都是我这个中间人的问题。他们二人一个是我好友,一个是我兄长。闹出今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