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漫天,月华朦胧。
一辆通身纯黑的迈巴赫隐在夜幕里,车子平稳而快速前进,晚风和暗夜里的景都被抛在后面。
橱窗摆件和广场大屏幕里的广告时隐时现,绚丽的烟火飘浮在夜空,而后彻底消失在城市的上空。
迈巴赫停在御鹤兰庭门前,被门禁栏杆拦住了,穿着笔挺的保安双手背身走了过来。
车窗被慢慢摇下来,驾驶座上的男人满脸疲惫,但架不住他浑身由内而外散发的矜贵和清冷,保安咽了咽口水,心中默默感叹了一下此人的气质。
他两手置于腹部,微微弯下腰,恭敬道:“陌生车牌号禁止入内,除非有主人的允许或者邀请才可入内,请问先生有邀请吗?”
能在御鹤兰庭这样的富人区当保安,保安自然是见识过大风大浪,也见识过太多有钱人,能开着迈巴赫来御鹤兰庭,自然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沈砚侧目,“我去七号别墅,祝家。”
保安心里大呼,我滴个乖乖,祝家啊!那可是州北的首富,不得了!
心中震惊,但保安面上笑道:“先生,进小区需要允许或者邀请,请问您怎么证明您是祝家的客人呢?”
顿了顿,他道:“哦,我想起来了,今日祝家确实来了几位气度不凡的客人,请问您是和他们一起来的吗?”
沈砚眸光闪过一抹妖冶,“嗯,我与他们是一道的,只不过我来得迟了些。”
谁料,方才还满脸笑意的保安立刻变了脸,“我说你这人,长得风度翩翩的,怎么说谎呢?祝家的客人是下午三点多来的,早都离开了,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都九点多了,你说你是和他们一起来的,谁信呢?”
沈砚:“……”
“不过先生若是现在给祝家人打个电话,那我二话不说立刻放您进去。”
保安上下打量了一下沈砚,心中止不住鄙夷,好好的一个大小伙子,还来骗人,自己都开迈巴赫了,怎么还来富人区行骗?
沈砚没说话,拿出手机,调到了联系人中祝声声那一页,却迟迟没有拨出去。
见他无法证明自己是祝家客人,保安往后走了两步,背过手。
“如果先生无法证明自己是祝家的客人,那我是不可能放您进去的,夜深露重,先生请回吧。”
无声的叹息淹没在黑夜里,车窗再次被摇起来。
迈巴赫调转了车头,离开了御鹤兰庭。
沈砚原是想着,即使祝声声与他说好山水不逢,但他只想偷偷见她一面,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竟被御鹤兰庭的保安拒之门外。
遥望迈巴赫无情离开,保安也无奈叹了口气,“这么冷的天不在家好好待着,来这里拿我一小保安开涮?无聊!”
夜渐深,城内烟火盛放,绚烂的颜色升上天际,将夜空染的亮如白昼。
祝声声穿着羊毛袜,躺在卧室的软摇椅上,窗外烟花在空中炸开弧度,她从烟花里看到了一年四季的更迭,和春夏秋冬的兴盛衰败。
“蓁蓁,你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
月蓁坐在飘窗上,眼前的矮桌上摆的是吴妈特意调制的花茶,她为自己倒了一杯,也为祝声声倒了一杯。
她将那杯花茶递给祝声声,“我以前总想着逃离那个家,后来来了川州,我就想着好好享受当下的自由,至于未来会做什么,我想去游戏公司,做游戏开发。”
或者,做个无忧无虑的咖啡师。
“游戏开发很好啊!”祝声声喝了一口花茶,甜腻的玫瑰香气在口中散开,她问:“不过你为什么要用逃离这个词?”
月蓁自嘲一笑,敛去眼底的苦涩,“声声,你听说过淮扬月氏吗?”
“淮扬月氏?我在书中看到过,据说是传承了几百年的大家族,月氏当年在淮扬可是出了名的富商,只不过月氏从未离开过淮扬。”
“你姓月,老家是淮扬的,”祝声声低声问道:“蓁蓁,你不会就是淮扬月氏的后人吧?”
“是。”
“你竟是淮扬月氏?”
“我更希望我生在普通人家,而不是所谓的淮扬月氏,这不是荣誉,是枷锁。”
月蓁眼眸微闭,似是回到了当年那血雨腥风的日子。
“月氏传承百年,家风封建,那里没有自由和人权,没有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只有利益争夺,只有残忍和杀戮。为了争权夺利,他们可以利用妻女,可以自相残杀,可以杀兄弑父,甚至更有人在妻子去后,为了所谓的家族稳固一个月之内另娶新欢,全然不顾年幼女儿如何嘶哑哭喊。
“我早就听说过大家族的斗争很残酷,没想到这么可怕。警察不管吗?”
“当然不,月氏在淮扬可谓是土皇帝的存在,有月氏在,月氏便是王法,所有人都管不着,也不敢管。普通人都是靠着月氏的庇佑才能在淮扬安身立命,再者月氏的内斗只是内斗,从不波及普通人,所以他们更加不会过问了。”
祝声声默然,她知道,此时的月蓁只想诉说,她只管倾听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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