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贾赦在糊弄她这“文盲”,满眼孺慕地望着贾赦,重重地一点头,“老爷的字,飘逸多了。”
“你这小东西,还知道飘逸。”贾赦摇头,就如遇到知己一样,夸耀道:“你老子还会写草书呢,你等我写给你看。”欺负迎春不识字,潦草地写了两个字就给迎春看。
“越发地飘逸了。”迎春满口称赞,若是贾赦指导她写字,她大可以立刻对自己的字死心了,正想着,望见门边露出小半张脸来,认出是孟璇,故意装作没瞧见。
贾赦倒是识趣,嚷嚷了一声:“快到时候了,迎春换了衣裳,也去御风庭吃宴席吧。”说罢,搁下笔就转身向外去。
孟璇跨过门槛进来,此时已经换了一身朱红的纱衣走到迎春身后,手一摇,手腕上的金铃铛响了起来,“迎春,母妃说我这边读书的时候,就叫你来做我的伴读。”
迎春收起贾赦的字,微笑道:“不敢当。”
“怎么不敢当?你厉害得很,我跟母妃说了,母妃听说你胳膊脱臼了,也没吭一声,也佩服你的很。”孟璇笑容满面地探着头去看迎春的脸,瞧迎春神色淡淡的,笑容就也淡了许多,“你先前不还好端端的吗?”
“先前我一心要攀高枝,如今不想了。”迎春扭着身,去里间换衣裳,瞧见可人已经拿了一身红色的衣裳出来,就道:“换了吧,别冲撞了郡主。”
“你这是什么话?”孟璇也不觉冷了脸色。
迎春坐在床边,说道:“什么话?良禽择木而栖,如今不攀高枝了,自甘下贱还不行?如今想打架了,就叫人替你打架;将来……”待要和亲的时候,也要人替她和亲,又觉这话对个毛孩子说,太毒了一些,“将来还不知道叫人做什么呢。”
“你不是没读过书吗?又拽文说什么良禽择木而栖……”孟璇也不呆笨,瞧迎春打架那架势,知道她也不是斯文的闺秀,就凑上去,堆笑说,“我方才趁着父王夸奖你时,求了父王叫咱们两个跟着西山的将军学骑马、射箭呢。父王已经点头了,你要不要来?”
迎春的心微微地动了一下,也不拿乔,望着孟璇道:“咱们先划出道儿来吧,我做你的伴读,替你打架也是理所应当;但哪一天,你不好了,我袖手旁观,你也怪不得我见死不救。”
孟璇皱了皱眉头,一时也想不出自己堂堂南安王府的郡主,能遇上什么不好;但迎春这么界限分明地跟她说话,心里不痛快得很,闷闷地嗔道:“不做伴读就算了,多的是人求着我呢。”一转身,就向外走,走到门边,忽然冒出一句,“父王叫你学骑马、射箭的时候,可没说你是我的伴读。”
迎春一听就知道孟璇在家里辈分高,性子也傲了一些,于是先示好地对她一笑。
“怎么样,这下子瞧见我不好了,你一准会拔刀相助的吧?”孟璇踩着门槛望着迎春也笑了,“走,咱们向御风庭去,老五还没走,你如今是我的朋友,咱们叫他喊你一声姑奶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