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鼓着脸颊问。
迎春笑着,没理会她,书里鸳鸯被贾赦逼着做妾时,曾说自己跟贾母处的琥珀、珍珠、鹦哥,王夫人那的彩霞、金钏、玉钏,宝玉那的麝月、茜雪,湘云那的翠缕,探春那的翠墨,以及日后王熙凤身边的平儿、李纨身边的碧云要好得很;如今看她们一堆小丫头,月钱交给各子的老子娘后剩下不了多少,还能巴巴地凑出一两多银子给可人买饭菜吃,可见鸳鸯的话不是假的;既然如此,拿捏住可人,以后,鹦哥跟了林黛玉改名紫鹃,珍珠跟了宝玉改名为袭人,她就在贾母、王夫人、李纨、王熙凤、宝玉、黛玉、探春、湘云各处都有耳目了……
胡思乱想一通,料到可人迟早会来求她,就懒得去东间里看她,早早地洗漱后,叫司棋明儿一早叫醒她送贾赦上衙门,就早早地睡下了。
一夜无梦,第二天一早吃了饭去前头厅上等着,瞧见晨露还在,贾赦就穿着一身没大上身过,腰身略窄了的官袍,领着捧着官帽的贾琏过来了。
“为父去衙门了,琏儿去京里的铺子走一走,迎春好生留在家里,先跟管家学着识字吧。”贾赦扯着腰带,纳闷才给他老子守孝三年,怎么就胖了那么些。
“老爷、爷,快出去看。”王善保嘴唇哆嗦着,瞧不出是受了惊吓,还是惊喜过度。
“看什么?”贾赦皱眉,忽然想起皇帝说今儿个就给贾母送寿礼,忙扶着官帽大步流星地向外走。
迎春提着身上为寇姨娘穿的月白裙子,急匆匆地跟了出去,只瞧见大门口又围了一群宁荣二府的下人,人人仰头向黑油大门上看。
“老爷瞧石狮子。”迎春第一眼就瞧见昨儿个还搁在荣国府大门外的忒干净的石狮子,摸着石狮子嘴里的獠牙,抬头就瞧见简陋的黑油大门上,挂着一道题写着“一等将军府”五个金字的宽宽大大匾额。
“大老爷。”贾珍铁青着脸走过来,不等贾赦问,就说:“荣国府大门上昨儿个现赶着做了一块匾,今早上被锦衣卫摘了去,荣禧堂的匾还有乌木对联也被收了去;宁国府门上的‘敕造宁国府’匾也被摘了去,锦衣卫说,皇上这会子太忙,抽不出功夫再写一块‘威烈将军府’的匾,叫我等一等,等皇上闲下来了,再给我写。”
言外之意,就是宁国府高高大大,铺了红绿琉璃瓦的高大门楼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挂,也不能挂,因为皇上要亲笔给他题写呢。
贾珍疑心自己是被贾赦连累,望向贾赦时,眼里的埋怨藏也藏不住。
贾赦张开手臂,后退几步,他身后的人,连忙随着他后退。
贾赦望了一眼黑油大门上的匾,再瞧一眼荣国府兽头大门上一块空荡荡的朱漆,只觉他这黑油大门如今就是荣府正门了,瞥了一眼贾珍,心想敢打皇上就算是太上皇也救不了他,一挽袖子,叫了一声“好”,就坐了轿子向衙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