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研所午休时间两个小时，平时陈继在食堂吃个饭，顶多二十分钟，其余时间要么在实验室，要么在所里的体育馆打篮球。
打球是他从初中一直坚持到现在，算是工作之外唯一的兴趣爱好。
无论学习还是工作，首先得有个好身体。
最近连续几天，陈继没在食堂吃饭，也没去体育馆打球。
前两天还睡了个午觉，今天，觉都没睡着。
怕早去遇见汤赞，陈继故意踩点儿打卡上班，实验室里已经好几个人，汤赞坐在自己的位置，埋头工作。
整个下午，陈继没有跟汤赞说话的机会，下午他参加了一个会，会议结束又要跟科长去见个人。
饭局结束，已经晚上九点多，科长说：“我直接送你回家吧。”
陈继道：“我回一趟所里。”
科长真心劝道：“别把自己搞得这么辛苦，我们做的这个事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
陈继：“嗯，您早点儿回去休息，我争取早结束。”
科长的车停在科研所门口，陈继下车往里走，九点四十，所里的大楼还有四分之一是亮的。
他换好衣服进实验区，刚好同组两个人出来，跟他打招呼：“陈博，这么晚你还回来工作？”
陈继微笑：“还有点儿东西要记录。”
大家随便聊两句，陈继打开门。
偌大的空间，灯火通明，但却一个人都没有，汤赞不在。
陈继控制不住自己的本能反应，他竟然心里一沉。
平常这个时间，汤赞一定会在。
难道因为中午…她还是往心里去了。
陈继又有些胸闷，不晓得要不要跟汤赞再聊一聊，别影响人家心情，耽误工作就不好了。
正想着，耳听得身后一声：“师哥。”
陈继转头，熟悉的一张脸，已经看了三周，还是会被惊艳到。
汤赞走进来，似乎有些诧异：“你不是去外面开会了吗？这个点还回来。”
陈继：“啊，结束的有点儿早，我回来工作一会儿。”
汤赞弯起眼睛：“吾辈楷模。”
说完，不等陈继回应，她已经迈步往自己的工位走去。
往后一个多小时，两人谁也没发出一点动静，都在专心致志的搞研究，看起来，专心致志。
陈继从前从未有过装努力的经历，哪怕跟杨晚仪分手，知道对方外面有人，他也只是检讨了自己，然后很快就放过彼此。
他很少内耗，有问题就解决问题，如果一个问题怎么都解决不了，那就解决这段关系。
可摆在面前的问题是，似乎他跟汤赞之间没有发生问题，更难的是，他们之间也没有要解决的关系。
总而言之，就是什么都没发生，但又好像有什么发生。
陈继用显微镜看细菌，两个小东西一会儿近一会儿远，他隐隐有些烦躁，一个细菌而已，哪儿来这么多情绪。
“师哥。”
声音传入耳中，陈继足足三秒才转头：“我在。”
汤赞起身，隔着口罩道：“我先下班了，你也早点结束。”
陈继瞥了眼时间，十一点零五。
“好。”陈继简短回应，其实想加一句‘路上注意安全’，但转念一想，如果没这个想法，就别给人平添负担。
汤赞走了，只剩陈继一个人，他夜里十二点才回家。
门卫跟他打招呼：“走的越来越晚了，要注意身体啊。”
陈继心虚，他今天带薪开小差了。
往后一连几天，陈继每天跟汤赞在一个实验室里，相处时长超过十五个小时，可有时候连十五个字都说不上。
陈继觉得，汤赞在故意疏远他，虽然她表面还是师哥师哥的叫着，更不会摆脸色，可他就是感觉到了。
因为汤赞跟其他人讲话，明显超过十五个字，她跟小孙一口气就说了十几分钟的话，虽然聊的是工作。
但休息时候呢，汤赞也跟小孙一起去食堂吃的饭，两人有说有笑的。
陈继不禁想起汤赞的那句话：【你也不用担心拒绝我之后，我伤心欲绝没有干劲，我这个长相也不会缺人追。】
小孙肯定是喜欢汤赞的，汤赞第一天来，小孙就中途跑去洗手间里洗了个头，最近更是连发型都换了。
要不是实验室里不能喷香水，估计香水早都喷上了。
陈继脸上的伤还有一点没消，他依旧全天戴着口罩，中午晚上回家吃饭，汤赞就住他对门，可两人愣是碰不上。
午休时间，陈继在家里刚做好肉沫蒸蛋，手机响，陈漾打来的。
“哥，你周五真不来海城？”
陈继：“周五？”
陈漾：“这周五你生日啊，你是不是在实验室里把脑子都给待傻了？”
陈继晃了一下，声音如常：“生日快乐，我等会儿把你和彤彤的生日礼物寄过去，你俩过吧。”
陈漾突然变了口吻：“你怎么了？”
陈继：“什么怎么了？”
陈漾：“我觉得你不怎么开心。”
可能是双胞胎的缘故，他们总能在最短的时间察觉到对方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