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漾走后，杜又彤也冷静了很久，坐在沙发上抱着狗。
狗都睡着了，她还没睡，说不上忐忑还是激动。
最后猛然发觉，这就是恋爱的滋味儿。
她寡了二十五年，有过经验，却没谈过恋爱。
如今也算是先上车后补票了。
小狗在腿上睡得香，杜又彤拿着手机，在等陈漾的电话。
手机屏幕亮起的第一瞬间，杜又彤看到熟悉的号码，莫名其妙，拖了一会儿才接。
“喂？”
陈漾：“在干嘛？”
杜又彤聪明脸蛋笨肚肠，想过拉扯，奈何脑子空空如也，随口说：“瘫着。”
陈漾：“什么都没干怎么瘫了？”
杜又彤立马反驳：“出门不费体力？吃饭不费体力？”
陈漾：“洗澡了吗？”
杜又彤：“还没。”
陈漾低声道：“那你这么久在干嘛？就瘫着等我电话？”
杜又彤脸一热，口是心非：“你想得美！”
陈漾声音仍旧低：“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杜又彤脑中画面变黄：“你爱想什么想什么，到家赶紧洗洗睡吧。”
陈漾：“我还在你家楼下。”
杜又彤心跳漏了半拍：“…你怎么还没走？”
陈漾：“开不了车。”
杜又彤下意识问：“为什么？”
陈漾重复：“‘开不了车’。”
杜又彤蹙眉，正想骂他净说废话，结果脑袋灵光乍现，她一下子听懂了。
两人都没说话，手机里传来‘咔’的一声，是陈漾在点烟。
又过了一会儿，陈漾道：“你明天还要上班，早点儿睡吧。”
杜又彤第一反应想问：【你呢？】
可心中警铃马上大作，这是计！苦肉计！
忍着想跟陈漾再聊几句的冲动，杜又彤声音平静：“嗯，挂了。”
陈漾：“晚安。”
杜又彤：“拜拜。”
电话就这样挂断，杜又彤心中立马七上八下，抓耳挠腮，好像太上老君打翻的不是炼丹炉，而是专门装猴崽子的炉子——无数猴子在她心头上蹦迪，又燥又痒。
半小时后，杜又彤拎着只装了一半的垃圾袋下楼。
楼下不远就是垃圾桶，她丢完还是向大门口走去。
夜里快十一点，市中心地段还很热闹，小区外面有人进出，杜又彤抬眼往远看，街边没有熟悉车影。
都这么久了，就算陈漾之前在，现在肯定也走了。
杜又彤想过原地掉头，别做无用功，可又觉得没面子，被门卫看见再以为她连要不要出门都没想好，像个智障。
算了，去对面随便买点儿东西吧。
杜又彤一个人往前走，正准备过马路，耳听得几声连续的鸣笛声，侧头往右，某车大灯闪烁，定睛一瞧，白色路虎。
路虎一个油门蹬到杜又彤面前，驾驶席车窗半降，露出里面戴着黑色帽子的人。
很奇怪，杜又彤从出生就认识陈漾，她知道他帅，但见多了也就那样，没觉得多稀奇，可这一秒，她像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第一次见到这张脸，帅得有些让人怦然心动了。
陈漾定睛看着杜又彤：“上车。”
杜又彤也没解释，老老实实上了副驾。
车门关上，陈漾继续往前开，车内安静，杜又彤心虚又尴尬，陈漾怎么不说话？他是不是看出她下来找他了？
早知道就该再憋半小时。
不对，她就不该下来。
陈漾车开得很快，杜又彤不知道他要去哪儿，几分钟后，车开进一处商场的露天停车场，陈漾选了处最角落的位置，把车倒入两辆车中间。
车子终于熄火，可杜又彤的心跳越来越快，陈漾解了安全带，二话没说，倾身向右。
杜又彤本能往门边躲，陈漾右手伸到她后颈，将人拉到自己面前。
“陈漾…”
“别说话。”
陈漾抬起杜又彤的下巴，不由分说地吻下去。
杜又彤被这股压抑又强势的气氛吓住，手从抵着陈漾胸口，变成抓着他的外套，直觉告诉她，这会儿别惹陈漾，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要做什么就让他做。
陈漾恨不能把杜又彤生吞活剥了。
没错，很少有人只动嘴就能让人觉得自己会被拆皮剥骨，杜又彤感受到了，她嗅到了陈漾身上浓烈的欲，浓烈的占有，以及浓烈的…克制。
都这样了还是克制后的状态，杜又彤更害怕了，她就不该下楼，没事儿撩陈漾干嘛呢。
‘咔嚓’一声，陈漾替杜又彤解开安全带，杜又彤紧张睁眼，陈漾还在闭眼吻她。
把安全带拨开，陈漾去提杜又彤腋下，他想把她从副驾抱到驾驶位…
杜又彤慌张后退：“陈漾…”
陈漾捞着杜又彤不放，睁眼，他声音很沉：“过来。”
杜又彤：“我不要。”
陈漾：“过来，我不做别的。”
杜又彤想拒绝，可陈漾看起来又凶又可怜，很久之后杜又彤才明白，当一个女人开始可怜一个男人时，那就是‘噩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