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
一身酞青蓝祥龙瑞云纹的萧绰心情大好地将两份奏表递给许良,“许爱卿,你看看!”
许良双手接过,摊开看了看,旋即欠身拱手:“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原来两份奏表分别来自临洮跟新郑。
临洮来的奏章是女帝派出去的督察使暗中呈递,上面说马国成、隆多子为了救助更多灾民,果然吐出了十万两银子买了麸糠等掺杂在赈灾的粮食里……
至于贪污二人倒真没干。
只此一件,赈灾之后二人是杀是留都任由萧绰拿捏!
新郑的奏章没有署名,却说了韩国都城新郑的四方阁内近日多了不少列国大儒,于阁上最开阔之地公开进行了一场为期五天的讲史、辩史文会。
新郑文人、百姓甚至诸多达官贵人都前往旁观。
诸多大儒从虞唐讲到商周,从王周讲到大乾。
其中闻名列国的大儒顔秋以“信誉”为题主张恢复王周古礼,深入分析导致如今天下失信的原因——小人、佞人当权!
顔秋旁征博引,讲大乾、古晋的白帆之义,讲晋襄王的背信弃义,讲韩智子的佞臣嘴脸……
顔夫子的言论得到了燕国、赵国、齐国、吴国等大儒的认同。
魏国沉默。
楚国也沉默。
韩国上下却掀起一股议论之风。
有提议将顔秋赶出新郑的,有对文会内容忧心忡忡的,还有的已经进宫面见韩皇了……
听到许良恭贺,萧绰凤目中亮色更甚。
“许爱卿,这两份奏章于你而言可是两份功劳,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许良欠身,“为陛下分忧,是臣子的本分……”
“好!”
萧绰赞许点头,“难得你有这份赤胆忠心,朕会记得的。”
许良急了,“不是,陛下,我还没说完。”
他就象征性客气一下,没想到女帝是真不客气!
萧绰忍俊不禁,笑道:“放心,你的功劳朕不会抹除,只是眼下朝局特殊,朕若封赏,难免会引人注意。”
“要不伐韩之时,这请战上表之功就你来?”
许良连连摆手:“不了,陛下,这等功劳臣要不起。”
一条换国计跟饮水绝户计已经引来了杀身之祸。
再有伐韩之功,定然会刺激到更多人的神经。
他还没活够……
女帝认真点头,“说的也是,你是真的股肱之臣,朕怎么可能让你身陷险境,可惜了。”
许良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出心里话:“陛下,不能封官的话,赏钱也行的。”
“哦?”
萧绰笑道,“是去长乐坊的钱不够了,朕记得钱先生不是送你一块天字号铜牌吗,没舍得用?”
“啊这?”
许良短暂尴尬之后立马正色道,“回陛下,臣去长乐坊是去公干的?”
“公干?”
萧绰只觉好笑。
“是。”
许良一本正经,“陛下,臣蒙受皇恩以来,夙兴夜寐,一直在想办法除掉廉亲王。”
萧绰哑然失笑:“夙兴夜寐……你是压力太大,去长乐坊放松的?”
许良:……
女帝很懂啊!
猛然间他看到一旁的上官婉儿正在偷笑,恍然明白定然是她给女帝“恶补”了。
“这小娘皮!”
许良定了定神,脸上挂着委屈神色,“陛下误会臣了,臣向来洁身自好!”
女帝戏谑:“洁身自好?长安城里关于许爱卿的传言都是假的?”
“这……”
许良只觉冷汗都要下来了,咬牙道,“是廉亲王父子想要拉拢镇国公府,臣不得已才与萧聪虚与委蛇。”
“他数次邀臣同去,臣不得已才去的……”
萧绰微微一笑,显然是对许良的坦白很满意,“既然是萧聪邀请你,自然是他出钱,你要赏钱又干什么?”
许良叹道,“臣这不是想着有来有往,麻痹他们父子,好从中取事嘛。”
萧绰闪过亮色,“哦,这么说你有对付廉亲王的法子了?”
许良点头。
萧绰愈发激动,“何计?”
许良摇头,“陛下,臣的计策比较隐秘,怕说出来就不灵了。”
“只请陛下放心,坐等看好戏便可,臣或许不用劳师动众,便能解决廉亲王之患!”
“只是此计要费些银钱……”
“果真?”萧绰神情振奋,“许爱卿,你要多少,朕给!”
许良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坦白说,今日女帝要赏他纯属意外。
这种不能明领的功劳他清楚,升不了官,只能要点钱意思意思。
问题是女帝问他要多少,这要怎么说?
他记得前几天老爹上表奏事,女帝赏的是百金。
“百金千两银……”
许良心底有数了,伸出三根手指。
还没开口,就听到女帝诧异,“三万?好,婉儿,从朕的内库里拨三万两给许爱卿,悄悄送到镇国公府。”
草,要少了!
他听出了女帝如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