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杯?”
高旻端起香槟浅斟慢酌,“昨晚咱们交流,你有的观点,我不太赞同”
舒楝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擦嘴角,“哦,是吗,关于什么?”
“你看过《围城》吗?”,高旻笑着问。
舒楝诚实地摇头,她就看过两章,之后就束之高阁,虽然自诩文青,纯文学类的书,她看的并不多。
“书中有段话,‘爱情跟性*欲’一胞双生,类而不同,性*欲并非爱情的基本,爱情也不是性*欲的升华’”,高旻眉头轻挑,彷佛寻求舒楝的认同,他唇边绽放的笑容近乎甜蜜。
即使用汉语在英语环境中讨论……性不性的,是否有点那个。
舒楝搔搔头,眼角余光扫了一下周边,很好,都是老外。顿时没了顾忌,笑了笑说:“你提到的很有趣,为一夜情和滥情的人提供了理论支持:我上过许多床,但我的爱只给你。不过——”,她笑嘻嘻地敲敲盘子,“呐,譬如这客菜,摆盘别致,色彩鲜艳,一看就让人有食欲,那么问题来了,好吃吗,能成为必点菜吗,尝过了才知道,所以,人同此理,你首先要对她有欲*望,然后才有发展成爱情的可能,你说对不对?”
送至唇边的酒杯又放下,高旻望着舒楝一时无语,眼神复杂难辨,舒楝对此的解读是: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从逻辑上讲,爱情是性*欲的升华,完全说得通”,末了,她总结陈词。
“我始终认为慢慢加深的感情才是爱,你说的那种是激情,随时都可以消散,或者转移到其他人身上。就好比我们……”,高旻迎上舒楝的视线,“初次碰面,你我谁也没预料到会成为朋友,如果因一眼定好恶,恐怕就没有后来的缘分,更别提现在言笑晏晏对坐用餐了”
舒楝想起撞车时和他相看两相厌的情景,不由笑了,“也对,那时候你一定看我很不顺眼吧?”
高旻撑着下巴回忆,“前面的跑车不管不顾地高速后退,我要是规避危险也往后退,很可能会造成连环车祸,坦白讲,我对前面开车的司机相当恼火”
舒楝汗颜,性命攸关之时,求生本能占了上风,她确实没考虑到自己的行为会引发什么不良后果。
“想必你对我印象不佳”,她有自知自明。
高旻笑着点头,“是,可以说恶劣”,回想撞车时的情景,笑意渐渐扩大,“跑车上走下的人十分符合我的想象”
可见先入为主把她想坏了,舒楝腹诽,终不甘心,忿忿不平,“肯定不是什么好想象!”,她也是受害者好不好,肇事者驾车逃逸,她生气还来不及,哪还顾得上风度和面部表情管理。
“开跑车,穿高级成衣,脸上还贴着面膜,只顾看自己的车,不顾他人生死,一副为富不仁的模样”
喂喂,她的形象有那么不堪吗?难怪宰起她来毫不手软。再想想车祸之后的连环倒霉遭遇,几乎都和高某人有关,如今一团和气也是命运无常啊……
舒楝扯扯嘴角干笑,高旻品着香槟含笑与她对望。
这是要弄啥,眉来眼去的。
喝酒压压惊,舒楝端起酒杯,心想等会儿要叫代驾了。
看出她不自在,高旻转移话题,“你不是去采访特朗普的华裔助选团了吗,为什么又出现在唐人街?”
“唔,额外任务,写一篇唐人街中国移民纪实”,舒楝叹口气,“有些人黑在美国,十年过去了,英语还不会说,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还有人一家三口住在不足五平米的蜗居中,唉,你说他们图了什么呀,日子过得比国内还不如,为了拿绿卡入籍,走政治避难的路子,抹黑母国,祖宗都不要了。唐人街跟中国的县级市感觉差不多,还是八十年代那种,曼哈顿金融城就在隔壁,贫穷与富庶的对比简直触目!”
“你去过布鲁克林和皇后区的贫民窟的话,估计感触会更强烈,那里被暴力和毒*品充斥,没有自来水和地下水道系统,生活用水只能从外面带回来,住的都是城市边缘人士,多数都是无业游民和有过犯罪记录的人,每天都在为生存挣扎。这些暴力街区与曼哈顿就像光和影,一起组成了真实的纽约,国人中崇洋媚外的我倒建议他们将生死置之度外,到那些光照不到的地方好好感受一番,然后再考虑要不要做带路党”
高旻在美国长期生活过,他的话绝对有参考价值,舒楝看他一眼,笑着问:“你还知道‘带路党’这个词啊?”
“我也是和某些人打过交道,才深刻体会到这个词的含义,明明是制度的得利者,却反过来倒打一耙。他们没有原则,没有立场,或许连人格都值得怀疑”,高旻话中不掩鄙视。
“诶,你干嘛抢我台词!”,舒楝开心地笑,“话说回来,美国大选,你支持谁,川普还是希拉里?川普貌似对你们这些做对冲基金的不太友好,承诺当选后会向你们课以重税!”
“美国总统候选人不都那样吗,说一套做一套,无论谁上台,代表的都是大财团的利益。而且对冲基金也有自己的游说团体,同行们投入了不少游说费‘走关系’,我想前景不至于黑暗吧”
得,涉及到利益,立马站到了人民的对立面上,果然不是一个战壕的兄弟。
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