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楝拿着这张写满英文的纸仔细看了一遍,迄今为止履历表的主人zoey wong的人生全在上面,调查者很细心做了注释和说明:神童,小小年纪留美研读医学,医学院毕业后通过了美国执业医师考试,实习医生没做多久改行搞起了研究,在干细胞研究所鼓捣过什么实验,紧接着混过某对冲基金公司……再是巴黎、米兰的时尚圈,跟着是目前与香水有关的工作,头衔不小。
“隔行如隔山,你做过的工作也挺杂的,和玩跨界的老王应该有话题聊”
“我跟你朋友比差远了,人家一看就是有追求的,我呢纯粹是生计所迫,为了糊口瞎凑合!”
“被公司闲置,还天天活雷锋似的跑商场做产品销售调研,这就是她的追求?”,楚西说着挺来气,为朋友打抱不平,“在外企上班,看上去很美,但甘苦自知,个中滋味也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体会,我也在外企干过,人浮于事,扯皮使绊子的破事也不少!”
舒楝颇有同感,“我看过你朋友的履历表了,她是一家法国奢侈品牌集团的高层,相当了不起,华人很少能像她这样打破外企晋升的玻璃天花板的!”
“她官衔是不小,但赋闲在家,还不是什么搞头都没有!”,楚西气恼,觉得朋友被老外欺压了。
“你那位咨询公司的朋友不是特意标明了吗”,舒楝拿起纸点了点密密麻麻的几行小字。
楚西心烦意乱,哪耐烦再看一遍,舒楝就按自己的理解跟他说:“你朋友的东家,也就那法国奢侈品牌是家族控股,风传某投资公司有意买下”,说到这儿顿了片刻,舒楝暗骂,妈的,又是金钱作祟——“第三方介入评估卖价,已经在洽谈中,不出意外的话,公司股份全部出售,届时集团高层会大换血,受此波及,zoey wong开发的新产品暂时停下,她可不就没事干了”
“新产品?”
“纸上标着商业机密,不过你咨询公司的朋友显然有打探消息的门路,他说是该奢侈品旗下的香水”
舒楝觉得她跟这个zoey wong真是难兄难弟啊,都让资本绊了一脚,只不过zoey wong前景未明,自己摔了个狗啃泥而已,一时感慨万千地说:“这年头,任你是谁,碰上航母级的资本,都会折戟沉沙。就算时尚界也不例外,高级时装valento就碰上了这事,一度被肯通公司接管,但被那个热衷为好莱坞明星做衣服的白发创始人又购买了回来”
楚西抬头看舒楝,突然想到她和老王的处境差不多,这种状况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舒楝坦然一笑,化解尴尬,“爱比邻弃暗投明,跟着时代精神比较有未来,不管怎么说,结果不坏,这点很重要,尤其是跟那个被称为末代王尊的优雅老头valento比,你和高总给足了我面子,好让我有台阶下。valento的情况糟多了,他正在美国的宴会上推杯换盏,控股家族arzotto背着他跟私募基金perira达成了收购协议,他本人毫无所觉得出了局,这就是资本的残酷之处!”
“那我朋友岂不是处境不妙,和这个殿堂级的设计师遭遇相仿?”
“情况还不至于那么坏”,舒楝边思考边说,“不管这家公司的控股方换了谁,他们想打进中国市场,肯定要启用懂中国市场的人才。我刚才看了zoey wong的履历,她开发的香水很畅销,能实打实地赚到钱,除非老外们脑袋被门板夹了,否则为什么要放走这种技术和市场都精通的人才?”
“我也是关心则乱,她小时候挺不容易的,我就盼着她把日子过得平平顺顺的!”
“给人打工嘛,干得下去就干,干不下去就走,不值当动肝火,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楚西拍大腿,“诶,我就喜欢你这态度,干什么事都这个道理!”
“依我看,英伦设计才子giles dean还要点背”
“谁?”
“贾尔斯·迪肯,圣马丁服装学院同期毕业的亚历山大·麦奎因早就是时尚界的新标杆了,他还默默无闻呢,后来有点转运的迹象,被任命为bottega vead的总监,可惜又卷入了品牌收购风波,在权力斗争中弄丢了到手的优差。但他才华与天赋在那摆着,早晚会有咸鱼翻身的一天,zoey wong更不用愁,她这种国际复合型人才去哪儿都炙手可热!”,舒楝安慰楚西。
“那是,她打小就聪明,和高总算半个校友,她一开始考进了麻省理工,后来跑哈佛读医学院了,你说她老实待在医院呗,美国的医生多吃香啊,她一小丫头片子,胡折腾什么!”
电光石火地舒楝想到了高旻提过的他那位校友,莫非是同一个人?
“说到底,老王被抄后路了,这帮孙子!”,楚西犹自愤愤,对他来说,别人比王佐弋更倒霉又怎样,他又不认识,他只知道王佐弋叫人暗算了,那他的气就下不去。
舒楝对这家法国品牌并不陌生,她替路璐金采访过他们的一位高层管理人员,多少了解一点他们公司的现状。她尝试着从旁观者的角度为楚西分析,“他们公司的现金流很稳定,因此对卖家相当挑剔,就算交易成功,品牌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