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说“有心栽花花不开”,果真如此吗?
或许,还能够做点美梦,也是蛮不错的。毕竟,现实总有着那波谲云诡,难以把控的一面。
只是,只怕有些时候,那美梦,也不是你想做就能有的……
“赵姑娘,”青儿还是开口了,“这宁王子,真要是非见不可的吗?”
赵昭婷挤上一丝苦笑,回应道:“还记得,在刘大将军的密室里,我们三人,都商议了些什么呢?”
青儿眨了眨眼,神情变得凝重起来:“是啊,如果找不到宁王子,接下来的一切,都将无从谈起……”
赵昭婷没有立刻接过话,这一瞬间,她神情黯然:如何找到这司马宁,早已不是什么私事了。刘大将军所分派下来的差事,往大里说,那可是关系到社稷苍生的啊!因此,就算是撇开私人情感不论,这宁王子的行迹,还是要尽快知悉的。有时候,我们总是想当然,觉得事情总会像想象中的那样,简单易行。而这几天,也算是长了点见识了吧?
或许,也正是因为难以找寻,我们的差事,才是不可替代的。唾手可得的事情,人家早就争着去做了吧?因此,我们如果还想着要在相府里找到那一席之地,总是要付出一些什么,有点什么收获的。
“再过一些时候,”赵昭婷回话道,“头脑再清醒些了,我们,我们再回到乌衣巷里,再去看一下?”
那青儿何尝不曾意识到,这“再过一些时候”云云,倒更像是某种托辞了:从走出相府大门到眼前这一刻,两人可没有什么头晕脑热的,一直都是清醒得很!只不过,世事纷繁复杂,泄气的话语,还是少说为妙。
那些事关重大的事情,未必就会是举手之劳吧?
“嗯,那乌衣巷,还是值得多走几次的……”青儿这样说道。
“是啊,那么大、那么长、那么深的一条巷子!”赵昭婷说着,又慨叹起来了,“要是真有意躲藏于其中,十天半月之间,倒也不易找到!不过,也不要轻易打退堂鼓。司马宁,宁王子——”
“赵姑娘,”突然,一个年轻的男声钻了进来,“多谢赵姑娘垂念……”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就此打断了赵昭婷的那一声慨叹。
就在那电光石火的瞬间,赵昭婷还不曾回转身,就已经心头一震:这声音,似曾相识啊!那么,我和青儿的那些话语,还有多少秘密可言呢?这家伙,要不是先打这一声招呼,而是直接从背后捅刀子,那又如何呢?这防人之心……
惊愕、愠怒之际,她转过头来。
这一刻,她和青儿都看清楚了:说话之人,正是好几天之前在水码头迎接司马宁的那个小厮。也正是这个小厮,说什么“奉主人之命,前来接驾”云云,就领着宁王子赴宴去了。
暗暗地吸了一口长气之后,赵昭婷冷冷地说道:“哦,这位小哥,此时现身,不知有何赐教?”
那小厮也绝非庸碌无能之辈,他隐隐地体会到,对于自己的这一举动,在对方看来,是有着窥探偷听之嫌的!而且,对方的恼怒之情,溢于言表,也是显而易见的。
愣神片刻之后,这小厮陪笑道:“赵姑娘,这,这是不是有点误会了?嗯,赐教嘛,那是不敢,那是不敢当……”
“既然是‘不敢当’,”还没等赵昭婷发话,青儿就抢白道,“你,你还来干什么呢?”
“这?这……”那小厮一时张口结舌,难以措辞了。
赵昭婷向青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切不可轻举妄动。
“哦,是这样的,”那小厮一番察言观色之后,口齿倒是伶俐了些,“小可出门之际,主人和宁王子一再叮嘱,务须找到赵姑娘,然后再回到巷子里,再杯酒言欢,小叙一番……”
静静地打量着对方,一时半会儿之间,赵昭婷也没有多说什么,极力显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然而,这一刻,她的心头,早已是狂澜万丈:照此说来,这一切,倒也算不上有多大的意外!只不过,这小厮的这番言行,说不上什么大方磊落。
那句话说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和青儿此行,本来就是为了找寻宁王子的行迹而来的。而从这小厮的“自报家门”来看,双方倒还是不约而同的了。只是,如果就此前往,岂不是要让人小瞧了?
正感慨着毫无思绪,没一点线索,不经意间,这样的“线索”,还真的就到来了!只是,我却高兴不起来。那么,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原来,是这个小厮,他的言行举止,不太妥当。
当然,也不能全怪他。因为,他只是奉了主人的命令,才会如此行事的。就像上一次,在岸边,他前来“邀请”司马宁一样。当然,那一次,他的神情举动,还是较为得体大方的。
或许,这一次,他显得有些莽撞、失礼,也只是因为,这儿是他们的地盘?而且,他们也自视甚高?
想想也是,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在行动之前,我们也都会隐隐约约地想到这一点。而对于他们来说,这一刻,总算是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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