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也算是某种“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一出手即是致命杀招,由此也不难想象,吕凤仪是何等的忿怒!
这一切,自然也在赵馨予的意料之中。只见她棒尖向下一点,迟滞了短戟向前的攻势。与此同时,左手长剑划出一道圆弧,霎时就将对手的手腕,笼罩在一阵森寒的剑气之中。
原来,这一次,她打定主意,短棒主防,长剑主攻,攻防一体。仅仅亮出第一招,就让对手感受到了那绵绵不尽的后劲。
吕凤仪不敢怠慢,短戟回收,“当——”的一声响过,两般铁兵器相交,声音甚是清脆、响亮,刺得人的耳膜隐隐作痛。
赵馨予踏上一步,这一刻,短棒成了进攻的利器。只见她棒尖闪烁不定,虚晃几下之后,棒尖上撩,直刺对手下颌。
早在几年前的初次交手,吕凤仪就深知,对方手中的短棒,使出的全是长枪的路子,枪尖恰似道道电光,撼人心魄。而这一瞬间,她无暇多想,短戟向上一挥,要以一招吴牛喘月,化解对方的攻势。
就这样,双方暗自较劲,各出绝活,斗了个难解难分。
五十多个回合之后,站在一旁观战的黎影儿,那嘴角上的笑意,渐渐地荡漾开来了:赵家姐姐是赵云将军的后裔,短棒与长剑的配合,已经隐隐可见赵云将军当年的长坂雄风。而这吕凤仪呢,那吕布后人的自称,也绝非信口开河。她戟法之精,已然渐臻炉火纯青之境。这样的一场对决,可谓是势均力敌,难言胜负。
然而,赵家姐姐正气凛然,对对方招数上的变换,就更是烂熟于心,再加上长枪利剑招式配合上的默契,时间久了,就会越发地得心应手,慢慢地占据上风。
作为旁观者,这一次,黎影儿真可谓眼光独到,洞若观火。
对战之中的吕凤仪,对此更是深有体会。
如果单从招式上看,对方的枪法、剑法,都是司空见惯的了,说不上有多神奇。然而,一旦配合起来,那互为攻守的妙处,就让人应接不暇,进而心惊胆寒了。说得夸张一点,就像两个与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正全力围攻自己一个人!
她也曾经这样想,自己手上如果另有一种兵器,情形或许就会有所改观。然而,这也只是想想而已:一旁的黎影儿,肯不肯相借是一回事,借到手之后,如何配合着使用又是一回事。如果那些从来都没练过的招数,在此紧要关头,如何敢贸然使出?
平心而论,她放下对双兵器的执念,也算明智。
当年,长坂坡赵云单骑救主,机缘凑巧之下,夺得了那一把削铁如泥的青缸宝剑,才使出那威震敌胆的左剑右枪的神奇招数来。若是换在平时,一向沉稳持重的赵云将军本人,未必就会出此险招。
而多年以后的赵馨予呢,再次有意识地苦练这利剑长枪的无上妙招,其本意,倒是要应对久经战阵的魏基立!高手过招,生死成败往往取决于转瞬之间,如果不是有所心得,谁又敢轻易尝试呢?
斗至分际,吕凤仪大吼一声,紧接着,舞戟如圈。
当初的那一次对战,吕凤仪为了逃走,就使出了将长兵器当暗器的打法,让人心有余悸。
而这一次,赵馨予眼见对方势如疯虎,自然而然就想起了好几年前的那一幕来。梢一愣神之后,她棒在前剑在后,严守门户,并不上前抢攻。
是啊,就算你舞出的那戟风,能够把树枝上的叶子震落。我跟你拉开一段距离,你还能将我手中的兵器震落不成?
眼见对方不愿意硬碰硬,吕凤仪一咬牙,抢上几步,一招穿堂入室,铁戟挥向赵馨予颈部。
要说这一招,也并非就全无破绽。只是,吕凤仪如此狠辣的打法,确实甚是难以破解。你若想攻其中路要害,这铁戟甚长甚重,又是正面强攻,只怕你剑尖尚未刺到,颈部已然中招。
危急之中,赵馨予把心一横,短棒向上一挑,要以“缠”字诀,延缓住对方的攻势。与此同时,稍一矮身,左手长剑刺出!
这一刻,事情还真有这么巧:吕凤仪铁戟受阻之际,自是恼怒异常,然而,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她却发现,对方的剑尖,离自己的咽喉,只有一两寸之遥了。
不错,画戟不同于长枪,就在于它的前端,另有一个月牙儿一般的刃口与方架。这方架,中间是空的,而赵馨予手中的长剑,就是要穿过这“花架子”,直指对手咽喉。
这一瞬间,吕凤仪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然而,剑尖已然来到眼前,剑气森然,再怎么难以置信,也是无济于事的了!
她心头一寒,差点儿就要颓然坐倒在地上了:是啊,对手的长剑只要再稍一用力,再往前一送,自己的咽喉,顿时就会血水泉涌……
“且慢,赵家姐姐——”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男声响起。
要说那除恶务尽之心,赵馨予也不是就没起过。
然而,即将得手之际,对手眼眸里的那难以置信、心灰意冷、心有不甘、失落绝望、懊恼丧气……走马灯一般地飘闪着。这一瞬间,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响起,倒不失为一个体面收手的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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