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凤儿姑娘,会是等闲之辈吗?
生而为人,或许就像时代洪流裹挟下的那一粒泥沙?
嗯,先来梳理一下旧账:夏侯衡和庞晓霞,害死了韩昭此前的意中人。而魏基立叛主求荣,更是蜀汉社稷沦丧的一大罪人。单单是这样的两件事情,就已经让本座义愤填膺了。
因此,我出手相助凤儿姑娘,其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或许,我真正关注的,甚至也不是将来谁能够一统天下,而是,对于忠奸善恶、是非曲直,我心中自有那么一杆秤。
而这位凤儿姑娘,就像薄雾之中那一朵带刺的花儿。
一个身份低微、帝王将相丝毫看不上眼的侍女,除了端茶送水、刺绣种花之外,她的那一身惊人的武艺,又从何而来呢?
“少主”司马炎对她,那可是青眼有加啊!
要不然,怎么会让她侍卫在一侧呢?
哦,此前我身边的那个小影子,也是一个深藏不露之辈。
如今的这个凤儿姑娘,和小影子相比,其隐藏之深,有过之而无不及!此时此刻,闲着无事,何不套一下她的话语,力争做到“知己知彼”呢?现如今能够着手的事情,就不要再往后延迟了!
“凤儿姑娘,”赵馨予试着这样说道,“此前,恕本座眼拙。对于尊驾,所知有限,冒犯之处,也在所难免。嗯,就是到了现在,对于尊驾的身世、来意、使命等等,均是不甚了解。本座,本座的意思就是,如无不便,还望赐教一二……”
贸然打听对方的隐情,确实是不太礼貌、得体的,于是,即便是渊博、儒雅如赵馨予,说起这样的一段话来,也深感措辞之难了。
“赵姑娘,”只听那凤儿淡淡一笑,“哪用如此客气?尊驾既有此心,凤儿也就分说一二吧。哦,前朝有个梁冀梁大将军,赵姑娘也有所耳闻吧?”
赵馨予暗自心惊:这位梁冀梁大将军,本座倒是略知一二,只是,这是一位怎样的“大将军”啊!他独揽朝政二十余年,先后立了三个皇帝。更重要的是,他如此热衷于废旧立新,不是为了苍生社稷,而是为了把持朝政,满足于一己之私。最令人发指的是,年幼的汉质帝,由于不满他的专权,称他为“跋扈将军”。梁冀得知此事之后,居然令人在面食之中下毒,毒死了这位汉质帝。
只是,这些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如今,这凤儿姑娘再说起此人此事,又是何用意呢?
“这梁冀,”赵馨予试着这样回答道,“本座也只是略有所闻。这位梁大将军嘛,虽说是权倾一时,只是,只怕也说不上什么忠臣义士吧?”
带着一丝欣慰的笑意,凤儿点了点头,接过话语:“赵姑娘,你凡事从苍生社稷角度着想,确实是难能可贵。是啊,后汉中期以后,那些文武百官,如果能够多几个像赵姑娘这样的人,恐怕也不至于如此倾颓吧?唉,这外戚与宦官……”
霎时,赵馨予心中,波澜横生,感慨不已:后汉中期以后,那些皇帝即位之时,大多尚是年幼无知。在此种情况之下,大权一般就由皇太后主持。而这些皇太后呢,对于朝政,所知毕竟极为有限。这样一来,势必就会重用自己的亲戚。世人所说的外戚干政,由此而来。
皇帝长大之后,不甘心任人摆布,就想着借用宦官的力量,除掉外戚。这样一来,后汉近百年的时间里,外戚与宦官交替专权,轮流把持朝政。与此同时,他们还任用亲信,诛杀异己。
如此一来,朝政倾轧愈演愈烈。
后汉王朝的衰落,也就是不可避免的了。
一些人把王朝的衰落归咎于黄巾起事,殊不知,早在甲子年之前,衰亡的祸根,就已经埋下了。
如此说来,如果没有外戚与宦官轮流坐庄,相互倾轧,就不会有随之而来的朝政腐败,也就没有其后的黄巾起事,更不会出现接踵而至的群雄逐鹿了。也就是说,其后三足鼎立的局面,也就失去了最初的土壤。
由此看来,当年,作为外戚干政之中一个最有代表性的人物,这位梁冀梁大将军,多半会是后世史学绕不开的了?
哦,听这凤儿姑娘的语气,对于这外戚宦官干政,她是颇有微词的。既然是这样,她为什么还要跟我提起这梁冀呢?
“凤儿姑娘,”赵馨予试着这样说道,“这一切,都是陈年往事了……”
带着一丝苦笑,凤儿这样说道:“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和梁冀梁大将军相干的那些事情,确实都是陈年往事了。唉,当初,桓帝与中常侍单超等人,共谋诛灭了梁氏。若说梁冀专权跋扈,也算是咎由自取吧?只是,那些被牵连处死,以及那些被免职者,多达数百人!凤儿很想知道,这数百人,到底又犯了什么罪证呢?”
赵馨予心下黯然:数百年以来,在某些案件之中,无辜受到株连的人,确实不在少数。只是,当初律例就是那样定下来了。而且,具体到某个案件中,又会有着某些人为干涉的成分,一些人就此成为牺牲品,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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