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是不是有点心直口快了?
“你,你不是刚刚才从京城那边过的来吗?”那位少年不解地问道。
我内心不由得一阵苦笑,自己只是半途而废而已,而这中途打退堂鼓的行径,在别人看来,似乎已然是欣然归来了。你的所为,未必就是他人心中所想啊!这尘世间的某些事情,还真不是自己一厢情愿就能撇清的。
“哦,我,我本来,”我迟疑着,最终还是这样说着,“我本来是要到那京城里走一趟的——”
言下之意就是,一时找不到感觉,就耽误了一下。
说到这儿,我下意识地望了一下自己的鞋尖。
言行之间,未必就能够一致吧?
比如说,这一刻,足迹与京城,早已经是“背道而驰”的了。不过呢,自己的影子,倒还是飘向那京城方向的。这其中的尴尬,已然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说得清楚的了。
那少年眨着双眼,似乎也想起了什么,然而,凝神片刻之后,他说出了这样的话语:“这位姑娘,我,我就直说了吧?”
我隐隐听得出来,对方的语气,还是带着几分征询的。如果还真有主客之分,那么,这一刻,他应该是居于客位。
“好吧,你,你说吧——”我顺势说道。能够把控话语的走势,也就是掌控了对话的主动权。
“嗯,是这样的,”那少年斟酌着语句,“我的意思是,这一刻,姑娘如果没有别的要事,不介意,不嫌弃的话,我们,我们就结伴走一趟,到,到那京城去……”
这样的一番话语,既考虑到对方的颜面,给了对方台阶下;与此同时,也甚为得体地表明了自己的要求,甚是大方而大度。
我心头一怔:这样的一位少年,看上去,最多了也只是大我一两岁的样子吧,说起话来,怎么会如此不卑不亢、有礼有节呢?哦,既然我已经在为自己的半途而废而后悔了,此时此刻,倒是一个改弦更张的好时机啊!只是,客路迢迢,一路风雨,面对着这样一个陌生的异性……
他为什么会想着邀我同行,他的底气,又从何而来呢?按说这种想法,似乎也无可厚非吧?毕竟,此去京城,尚有百里之遥。多一个人,也就多了一份照应。至少,烦闷了,还可以闲聊几句……
这样想着,我抬起头,凝视起对方来。
方面大耳,剑眉之下,那眸子如深潭,清纯之中带着几分宽厚与热切。
哦,这样的眼眸,就算你可以不喜欢,但也不可否认,它是颇为亲和而纯正的。心灵的对话,多半是从眼眸开始的。
也就是说,这眼眸的主人,至少不会是一个坏人。要想拒绝这样的眼眸,一时半会儿之间,倒是难以措辞的了。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世人此话,诚不我欺也!
“嗯,那,”我说着,顺势点了点头,“阁下既有此意,闲着无事,那就一起走一趟吧——”
那少年也在打量着我,听了我的这句话之后,露出了一丝会心的微笑:“好吧,我们一起,我们一起到京城去。”
到底都是年轻人,再加上心无芥蒂,在往京城方向走出十余丈之后,我和他,先是一番寒暄,紧接着,就自然而然地说起各自的情况来。
于是,一顿饭功夫之后,我也就了解到,这位少年姓魏,官名基立,也正好是从一个较为偏远的地方来,而且,也想着要到京城里去,特别是要去看一下那闻名遐迩的丞相祠堂。
尽管只是初次相识的陌路人,然而,一番交流、探询、了解之后,才蓦然惊觉,居然竟是志同道合!欣慰、得意之余,我口不择言,信口就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哦,魏兄跟魏延大将军,如何称呼?”
那魏基立的那张脸,霎时就像是被霜水打过一般,蔫了下来。紧接着,又像是刚刚被大火炙烤过,泛起了阵阵潮红。如此青一阵红一阵的,翻滚起落,甚是困窘。
“变脸”,这世上还真有这样的“变脸”!而这一切,只因为我口无择言。
对方的这一切,我自然全看在眼里了,于是,我的心里,满是自责、后悔与歉疚:唉,赵馨予啊赵馨予,你就算是比常人多一点见识,多记得一点人和事,脑子转得稍快一点,也没必要如此买弄、炫耀吧?由此看来,忌讳总是会有的;有些名字,还是少说为妙……
“哦,只是,只是同姓而已——”魏基立开口了。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幸好也只是同姓而已,现如今也没惹出什么祸端来。是啊,这普天之下,姓魏的人多的是。嗯,当我问起那位魏将军之际,他的反应,是不是过激了些?哦,大概是这样吧,考虑到我可能会有某种成见,他生怕我看不惯他,影响了以后的行程……
他的回答,是真话吗?
这一刻,他真的就想实话实说吗?
如果他觉得,说实话反而影响到对方的情绪,那又如何?
“我,我只是信口问一下,魏公子请别往心里去——”我顺势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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