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风志轩的晤谈,大体上就是这样的了。
这看似偶然的背后,未必就没有自己的一点小心思吧?
只是,那时,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跟他聊上几句,更多的是出于某种好奇心,出于某种朦朦胧胧的好感,出于那有点不一样的心跳。
除此之外,似乎也不再有些什么了。毕竟,大家都是同学。
他,只是隔壁班的一位男生,仅此而已。
“你,你……”有那么一个瞬间,我也想不出该如何往下说了。
人说“理屈词穷”,既然不曾“理屈”,为何也“词穷”了呢?
原来,我也隐隐觉得,这一刻,我和他所处的这个地方,毕竟只是个书店,书店里也还有别的人。也就是说,这儿,毕竟还不是畅所欲言之处。一旁那些别的顾客,书店里的售货员,他们的目光,到底还是异样的!再说,就这样开了一个头,也就达到我最初的目的了。
“你,你急着回去?”只听他这样说道。
这样一句“解围”的话语,也还算得体吧?反正,那时候,我是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顺势将那本《红楼梦诗词选》往他那边一塞,我信口说道:“好吧,你继续看吧……”
然后,我就往大门口方向走去。
至于他还在里面待多久,我也不清楚,自然,也没必要清楚。
以后的日子里,生活也是一如既往地平静着,继续着。
初一下学期,新校舍落成,作为这个学校的首届学生,从此,我们就不再需要“长途跋涉”了。从我家到新校舍,也就是十分钟的路程。出了单位大院门口,折向北,再沿着马路向东走,没过多久,就能到达学校的后门口。说是后门口,其实也没装有什么铁门或木门,对于我们这些需要由此出入的人来说,也只是知晓,此处是敞开着的,是一条路的一部分。
以后的一两年时间里,“风志轩”这个名字,我倒是记住了。不过,我大体上是一个外宿生,时常需要想着上下学的事情,跟他也没有多少交集。这其中,还有这样一个原因,他平时沉默寡言的,并不是什么风云人物,再加上我和他分属于两个不同的班级,就更没有什么机会了。
我和他,也就是那熟悉的“陌生人”吧?记得,当时的校园里,时常还能够听到这样的歌声:
……福利社里什么都有,
就是口袋里没有半毛钱。
诸葛四郎与魔鬼战,
到底谁抢到那支宝剑?
隔壁班的那个女孩,
怎么还没经过我的窗前?
嘴里的零食,手里的漫画,
心里初恋的童年……
这一曲《童年》,是用男生的口吻唱出的,于是才有“隔壁班的那个女孩”这样的唱词。而如果将“女孩”改为“男孩”,我会不会因此而想起他呢?
“初恋”这一类说法,还是说不上的,我只是知晓,隔壁班有那样一位男生,他喜欢到外面去看书,他的文科还不错,有时候我也能够见到他那匆匆的步履……要说“相遇”,较为明显的,似乎有这么一次。那一次,也已经是星期天下午了,不过,离晚自习的到来,也还有一两个小时的时间,那时,我正好有点事情,要回一趟家。
说起来,我家是在马路的左边,于是,我也就没过马路。出了学校后门之后,我就在马路左边,自东向西走着。离转弯处还有二三十米的地方,就见到他,向我迎面走来。
看样子,他应该是从火车站方向走回来的。他的身边,还有另外一个男生。他们的手里,都拿着两三本书。为什么会是这样呢?如果要到市里买书,完全可以乘公交车返回的。这样一来,下了公交车再返回学校,还不到十分钟的路程。他们选择乘火车,或许只是因为,一旁的那个男生,想体会一下乘火车由市里返回县城的感觉。反正,由于是星期天,时间也够用?换一种走法,也就相当于换一种心情?反正,从火车站回学校,谁也不会迷路,反正有的是时间……看看他们快到跟前了,我就跟他们打了个招呼,擦肩而过之后,就继续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们是两个人同行,我也就不想着要再说些什么了。再说,我也不想在路上耽误更多的时间。
三年的时光,匆匆而过。
临近毕业的那几个月的时间里,有那么几个瞬间,我时常会这样想:我们学校围墙的北侧,就是那铁路线了。每天下午,将近五点钟的时候,随着那“呜——”的一声,就能看到那火车,驶向火车站方向。当初,还是借用校舍的时候,对于这火车,我倒是没有多少印象。因为,那“老校舍”的大门口,是朝南开的。再加上教室门口也是向南的,离铁路线也较远,也就见不到火车的影子。如此一来,对于这一带的火车,我也就没多少感觉了。我更为熟悉的,是大门口之外的大马路。
而到了新校舍,就有点不同了。
我们的教室,跟那铁路线的距离,尚不足百米。这样一来,再专心的学生,一天到头,从早到晚,都会有那么一两次机会,透过教室的南窗,目送着火车的到来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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