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曜抬手捂住谢星忱的眼睛。
如同过去每一次在面对惊恐时,谢星忱伸过来的手。
他看着云青倒在血泊里,掌心里是一片潮湿的泪。
“谢星忱,也许对于云叔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他轻声道。
比起看着心爱的人死在面前,然后是漫长的监狱里日复一日不能相见,不如一起殉情,陪伴着去更远的地方。
谢星忱低着头,手掌盖着他挡住眼睛的手背,无声流泪。
“曜曜,我没有爸爸了。”
这句话几乎是把人戳得千疮百孔。
林曜伸手把他抱进怀里,不知该如何安抚一霎间双亲死在面前的痛苦,只能重复:“你还有我,谢星忱,你还有我。”
周遭都是进进出出的警卫,所有人都为这个结果而松了口气,开始有条不紊地处理后续。没有任何无辜人员伤亡,对于他们来讲,今天,又变成了无数工作日里最普通的一天。
谢星忱低下头,埋在他的颈窝里,沙哑出声:“我只剩你了。”
受伤的,只有刚刚失去了双亲的谢星忱。
林曜心痛得不知该如何安抚。
那一年,他撞见十五岁的谢星忱生日,热闹盛大,谢恒之和云青陪在他身边,精致的蛋糕,温柔的笑,是他青春期由衷羡慕却求而不得的画面。
如今,那些热闹和爱都离他远去了,留下二十三岁的谢星忱独自站在原地。
如果时光能停留,他真的希望,一直停在那个时候。
可是世上总是有诸多遗憾,而他们被卷在洪流里,被推着向前走,唯一能做的,只能紧紧抓住彼此的手。
“我们把爸爸们带回去吧。”林曜说。
谢星忱很轻地点了下头:“好。”
铺天盖地的新闻传遍整个联盟。
“据最新报道,此次血疫的解药是由林曜中校亲自作为实验体,由军区生物实验部长程博言共同研发完成,林中校作为曾经数十年被关押在实验室的受害者,和程部长能够站出来将联盟解救于水火,对于二位军官,我们致以崇高敬意。”
“首都百年难遇的粉鸟奇景,系林曜中校的机宠采用了自杀模式,运用召回功能,才将解药送往联盟各地解救了数以万计的生命,在这一刻,记住它的名字,它叫谢呆。”
“据警察局提供,谢星忱中校提供了前联盟长谢恒之以及其先生云青的所有犯罪证据,在法律面前,他展示了联盟军人最珍贵的正义,同时,也为他失去双亲而惋惜,希望谢中校能够早日走出伤痛。”
.........
谢恒之和云青的墓地在最高的山上,如同云青的名字,头顶白云,脚下苍青。
选了合葬,墓碑上的照片是毕业的合照。
两人穿着学校的制服,一个三件式西装,表情冷淡,一个同色系的深蓝格裙,浅笑盈盈,手牵着手,万分般配。
是谢恒之和云青的十八岁。
“那时候,是他们纯粹的日子,也是我的,真怀念。”裴一忠弯腰,动作很轻地放下两束花,“可惜了,最后也没能坐在一桌像从前那样好好吃顿饭。”
谢星忱最近常常独自来,没想到今天会碰到裴一忠,他视线落在墓碑上,终于问出口:“裴叔,恨他们吗?让你和林曜分开这么多年。”
“人都走了,还计较那些干什么。”裴一忠叹了口气,“活着的人,要朝前看,往前走,你也是。”
往前走,云青最后的遗言也是这么说的。
可是好难,午夜梦回的时候偶尔还会想起从前,那些他们笑着聊天的日子,醒来的时候怅然若失。
不过现在不同,林曜会抱过来,毫不矜持地吻他,一遍一遍不厌其烦重复:“谢星忱, 我在。”
谢星忱想,他好像真的教会了林曜如何爱人。
只是真的很神奇,自己一夜之间变成了曾经封闭的冷淡的林曜,而林曜却变成了当初的自己。
他们好像调转了位置,干的却是同样的事。
不过也是因为林曜现在的主动,某些时候,跟他闹起来,好像又在慢慢的找回从前。
都会好起来的,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一会儿回军区吗?我送你。”裴一忠说。
“不了,我有点不舒服,想回家休息。”谢星忱手指按压着手腕,“别告诉林曜,他这两天在集训,我不想他担心。”
裴一忠嗯了声,盯着他反复确认道:“真不用吗?或者先去趟和睦?”
谢星忱笑了下,觉得从那天过后,他们对待自己都有点过于小心翼翼,可能怕是单独待着容易勾起伤心事,但这种呵护的确是有点过犹不及。
“我又不是小孩,真受不了会去医院的,放心。”
“好,那周末回来吃饭。”裴一忠说,“妈妈会做你最爱吃的那几样。”
谢星忱笑着点了下头。
他回到家洗了个澡,出来又看到裴一忠发来消息:好点了没?发病了还是易感期?还是感冒了?八月的天气,应该不会发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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