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样才能哄好你。”
这话居然是从林曜嘴巴里说出来的。
他会哄人?
天方夜谭。
谢星忱弯下身,再度按下呼叫铃:“程主任,人呢?你的病人现在已经开始出现幻觉幻听幻想了,再不过来可能就要恶化成精神分裂。”
“等会儿,我这还有个病人看完就过去。”程主任回复道,“你什么症状得出这个结论?”
谢星忱面无表情说:“我听到林曜特别温柔说要哄我。”
林曜:“...........”
一次外向换来一生的自卑。
通讯器那边的程主任:“.........”
“小李,去给谢星忱做个脑部CT。”然后对看诊的病人说,“我们继续,你张开嘴巴,我看看舌苔。那小孩脑子有点问题,恋爱脑,一时半会治不好。”
呼叫铃挂断。
谢星忱转过身,调整着脑袋后方的止咬器,仍然视线淡淡地看着他:“你怎么还没走?”
林曜觉得,这是谢星忱生了大气的表现。
无视,冷漠,四两拨千斤,顾左右而言他。
自己的话实在是太伤人。
他开始懊悔,如果能回到五分钟前,至少会挑一个更合理的理由。
“我.....我想哄你。”他嘴巴笨,擅长骂人,不擅撒娇,于是变得四不像。
谢星忱垂眼,两只手抬起扣在他的太阳穴边,晃了晃:“是不是昨晚进水了?怎么尽说胡话。”
林曜被他晃得想吐:“........”
程主任诊断没错,这人脑子真是有点大病。
好话听不得,非得骂上两句才觉得爽是吗?
谢星忱看着他表情一秒一变,觉得呆在这儿肯定让他生理不适,叹了口气。
伸手把手机揣进他的口袋里,推着肩膀就把人朝着门外赶:“别装了,走。”
林曜不得已,被他推出了门,还没来得及说更多的话,机械门又被重新关上。
他抬手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站在隔离区门口吹风。
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就见着一辆车牌为X00001的黑色轿车停在门口,谢恒之从上面下来,跟他对视。
林曜莫名开始觉得紧张:“叔叔好。”
“怎么站在外面?”
谢恒之上下打量他,头发凌乱,眼睛浮肿,衣衫敞开,脖颈处还有几个挺深的牙印儿,看起来的确是过了不太平静的一晚上。
之前不愧是Alpha,经历了那么折腾的一夜还能自如行走,身体素质的确是很好。
林曜嘴唇绷得平直:“他说,够了,暂时不需要了。”
之前程主任说过,最快也要三天,刚过了一夜,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不再需要?
谢恒之起了疑:“你暴露了?”
“没有,他没有怀疑。”
“用的什么理由?”
“说我也被勾出了发情期,需要互相帮助,他.....没有拒绝,于是打算成为长期炮友。”这是他们俩昨晚对好的台词。
可是方才放狠话把人惹生气了,林曜不确定谢星忱还会不会帮自己。
再说谎时,心里很是忐忑。
谢恒之点了点头:“你的确很聪明,既然星忱不要,你就先回去,随叫随到。”
对方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早点吃什么,但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刺痛到浅薄的自尊心。
林曜很轻地嗯了声:“当然,答应了您,我会履行约定。”
“小文,送他回去。”谢恒之叫了声助理的名字,“我去看看星忱。”
林曜回过头,看向二楼隔离室的方向,意外地看到了站在窗边的谢星忱。
他解开了止咬器,咬着一根烟,淡淡的烟雾弥漫开来,模糊了他的表情。
只能看见眼皮向下垂着,看向自己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像整个世界都给他隔离的漠然。
林曜动了动唇。
他擅长和人作对,打架,冷嘲热讽,偏偏最不擅长的就是缓和关系,没人教过,也没人练习。
到底什么也没说,低着头钻进车里。
回了宿舍,刚打开宿舍的门,就被贺离狠狠扑上来抱住,哭天抢地诉苦:“嗷呜呜呜曜哥你终于回来了嗷嗷嗷嗷嗷嗷。”
“嗷嗷嗷嗷嗷都怪李茂那个坏东西,从办公室出来就把我弄晕绑了起来,不然我死都要冲进去救你,跟谢狗同归于尽嗷嗷嗷嗷。”
“嗷嗷呜呜呜呜呜我听其他同学描述洗手间现场,还以为你快死了嗷嗷嗷嗷嗷嗷。”
一把鼻涕一把泪,还十分贴心扭头拿餐巾纸擦掉,又埋在他怀里哭。
林曜被吵得头疼:“这回又传了什么版本。”
“说你和谢星忱在里面拿着刀互相捅对方,血流成河,十分可怕。你战斗力比较强,制服了他,谢狗就比较可怜,内脏都被捅出来了,现在还在急救室。”
林曜:“..........”
幸好他们是军事学院不是传媒学院,就这么些胡说八道,联盟都得被他们嘴到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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