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曜偏着头,感觉到对方的呼吸深深浅浅落在脖颈,不耐烦道:“你还要靠多久?”
谢星忱得寸进尺,抬手抓住他的战斗服上的腰带,没直接碰着。
他示弱道:“我帮你出气,还给了赞助,又废了体力,又废了钱,你还对我这么凶。”
林曜感觉被一只猎犬扑了。
好,你站在道德制高点,你赢了,我忍。
谢星忱把姿态放到了最低:“你夸夸我。”
“你别对着我耳朵吹气。”林曜耳根特别怕痒,稍微碰下就能从后颈麻到尾椎骨,此刻他每多说一个字,就感觉后背更绷紧一分。
谢星忱却偏了头,靠得更近,声音近乎呢喃:“为什么不夸我。”
林曜真受不了他这么说话,跟揪着耳朵亲似的。
光脑补吗画面就一秒红温,他朝着旁边偏一边躲,一边绞尽脑汁:“操作很棒,精神正常,还很有钱,三好少年。”
谢星忱被他贫瘠的词汇量逗笑:“你可真会夸,你怎么这么厉害。”
“...........”
他是不是在捧杀?
林曜伸手推他,往后撤,找了个理由:“肩膀麻了,你上洗手台边趴着吧。”
“你呢?”
“踹门。”
林曜把他推到一边,抬脚握住门把手,一边朝外拽的同时,一边猛得抬脚踹过去。
哐当一声动静,光滑的门凹陷了一个大坑。
谢星忱轻啧了声。
这么大的力道, 看来以前扇巴掌的时候还放轻了。
他果然舍不得打我。
压根没注意旁边的人在想什么,林曜面无表情,哐当又是一脚,大坑凹陷出一个更大的弧度,但纹丝不动。
谢星忱靠在洗手台边,理智分析道:“别做无用功,这门是特制。仔细想想,现在的确是他们报复的最好机会。”
林曜抬眼:“为什么?”
“训练的时候不让带手机,找不了救援,校长办公室又处于职工区,地方偏,来的人少。”
“更何况,刚全院广播完,大家都会觉得他们不会胆子大成这样,反其道而行之,刚好。可能是临时起意,但碰上了绝佳的机会。”
“不是,如果没人来,我们就一直被关着?”林曜不是坐以待毙的人,绕着洗手间侦查了一圈,封闭的室内,因为用的新风系统,只有一扇很小的窗户。
这边背靠后山,安静,空旷,很少会有人过来。
谢星忱靠着洗手台,姿态从容:“没事儿,晚班会有清洁工过来打扫,也就关上个八小时就能出去了。”
林曜:“.........”
就,八个小时,说得轻巧。
他简直难以想象,要跟以前最讨厌的家伙在这大眼瞪小眼。
也没坐的地儿,站一会儿就腿酸,他也不讲究,两手一撑就上了洗手台,百无聊赖。
谢星忱站在他对面,左手握拳放在他跟前:“打架的时候,手也有点疼,你给我吹吹?”
林曜忍无可忍:“.......你再这么恶心,我现在真把你塞马桶里。”
“八个小时, 总得找点乐子。”
“闭嘴。”
“好的。”
林曜从小就是独自长大,习惯了孤单,倒也没觉得度秒如年,很多个白天深夜他也是这么安静无声过来的,承受孤独是他幼年学会的第一课。
他两只手撑在水池边上,微垂着眼,正好把期中要考的军事政治理论从第一页开始默背。
谢星忱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始解战斗服的纽扣。
林曜察觉到他的动作,拧起眉心:“你耍什么流氓。”
谢星忱无奈道:“也不能完全坐以待毙,兜里有打火机,我烧个衣服扔出去,万一有人路过注意到,说不定会有救援。”
“好,你别把自己烧了就行。”林曜淡声。
啪嗒一声,修长的手指拨开打火机,一簇幽蓝的火苗蹿起,谢星忱点燃了仍在洗手池李带着他名字的战斗服,烧了一小半后,就拿水浇灭,从窗口扔了下去。
只是过了没多久,再去检查的时候,衣服已经消失不见。
“看来是铁了心不打算让我们出去了。”谢星忱轻嗤,“这梁子是真结下了。”
“贺离也是,我们俩消失这么久也不来找找。”林曜警惕道,“我觉得......不会只是关起来这么简单。这么大费周章,只是恶作剧似的关上几个小时,完全没有必要。”
谢星忱嗯了声,不发一言,把衬衫的纽扣也松了两颗。
林曜瞪大眼:“你还脱?”
能不能注意下仪容仪表。
谢星忱低声道:“不是,我觉得闷。”
林曜这才注意到他整个人看上去的确是不太对劲。
鼻翼翕动,他喃喃出声:“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谢星笑了下,像是在笑他傻。
“我的信息素,闻了那么多次还辨别不出来么。”
“你莫名其妙放信息素干什么?”林曜从洗手台上跳下来,捂住脖颈,“昨天已经标记过了,我不会再来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