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
薄氏集团顶层会客室里坐着萧家人,江欲与未婚妻安蒂澜,以及哥哥安烈和江欲的两位助理。
薄肆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
昨晚临睡前就给黎浩扬发了消息,让他将他们带来这。
会客室中,薄肆身着手工高级定制西服,双腿交叠坐在单人沙发上。
漆黑眼眸,似深不见底的寒潭,似藏着无尽的风暴,只一眼,不怒自威的气势浑然天成。
纵然见过很多人的封老爷子与萧老爷子都不免被他的威慑感震住。
除了江欲和安蒂澜神色自若,其他人心里却在打鼓,就连一向温儒有礼的封九辞心中都不免一颤。
薄肆是傅姝寒的未婚夫。
找他们来能有什么好事,怕是要来找他们算四年前的账吧?
“不知薄总找我们来所为何事?”终究是萧老爷子打破了诡异的氛围。
薄肆指尖微动,身后的黎特助递过来一份文件,他毫不客气地扔到了萧长林面前。
萧长林是萧氏集团的董事长,是傅姝寒亲生父亲的弟弟,是萧语芙的父亲。
“这是。”
“签了它 从此傅姝寒和你们萧家再无半点关系。”男人低低沉沉的声音冰冰冷冷,让会客室里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好几度。
文件是傅姝寒与萧家断绝关系的法律证明,最后一页的末尾处甲方已经签上了名字按上了手印。
只剩乙方那里一片空白。
萧老爷子闻言,浑浊的双眼一片泪光,萧长林拿起文件时手控制不住地在抖。
“薄总,您这是何意啊?”萧老爷子不明所以地看着悠然自得的男人。
一时之间捕捉不到他的意思,为何一见面就让他们签署这个还是断绝关系的证明?
“我们是她的亲人,她身上流着我们萧家的血脉,又如何能断绝关系?”萧老爷子浑浊的双眼早已布满了泪光,手上的拐杖重重地在地上敲了两下。
他在用拐杖表达自己的不满。
傅姝寒可是他的大儿子留在这世上唯一的女儿了,如今大儿子儿媳已经去世了那么多年。
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她们留下来的女儿,现在却要他们萧家和儿子儿媳唯一的骨血断绝关系?
这个薄肆到底想做什么啊?
“萧老爷子,恕我直言。”薄肆犀利的双眸凝视着萧家人,吐出来的话冰冷刺骨。
“姝儿身上流着萧家一半的血,另一半是江家本家的正统血脉,姝儿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并不属于萧家。”薄肆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意,眼眸的火几乎要翻腾而出。
“从小到大,姝儿一直都在傅家长大,她是傅家人从小捧在手心里宠着长大的小公主!江家好歹也将她养到了三岁,可你们萧家呢?你们没有!”
“傅姝寒从来没有吃过你们萧家一粒米长大!”
说到这,薄肆的嗓音不由得提高了几个分贝,难掩声音中的火气。
“四年前傅姝寒在你们身上受到的委屈、吃过的苦,不用我再重复一遍吧?”
“萧策是你的长子,你和你的妻子在姝儿母亲怀孕时让她吃补药,还给她灌输第一胎必须是儿子的思想!就因为姝儿母亲嫁给了你的大儿子,所以生下来的孩子必须是长子。”男人的声音冰冷又强硬,满满的都是对萧家的谴责。
“所以,你们萧家的婴儿房,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按照男孩准备的,后来姝儿出生了,因为是个女孩不受你们二位的待见,所以在姝儿的母亲父亲去上班后,你们私自将她随便扔给了一个佣人照顾,害得小姝儿大冬天跌下寒潭,从此身体落下了病根,体质偏寒!”
男人微微震怒的声音满满的都是对傅姝寒的心疼。
堂堂二流豪门竟然也会重男轻女到这种程度!
“后来,事情被萧策知道了以后,他便带着妻子和姝儿搬到了外面,可你们仍然冥顽不灵!”
“在江家离奇死亡后,小姝儿失踪了,整个萧家只有萧长林和萧焰是真心寻找她的。”薄肆抿了口茶水,杯子重重放在茶几上,令萧家人心口一颤。
四年前萧长林凭着一条编织手法独特的手绳认出那是自己大嫂教小姝儿编织的手绳,你们就以为那是你的大儿子的女儿,所以将小姝儿认错了。”
“即使后来你们知道你们认错了人,却从不待见她,认为她丢了你们萧家的脸,只因为你们萧家从来没有学历低过本科的家族成员,你们只听见外界的流言蜚语却从不曾认真求证过!和封家的人一起羞辱她、造黄谣,将她贬得一无是处!那么请问这些事情都是亲人应该做的事情吗?
薄肆的拳头紧紧攥着,指节发白,额头上青筋暴起,他体内的火气几乎要喷涌而出了。
“就凭这些你们就没有资格当姝儿的亲人!”
“姝儿与傅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傅家人将姝儿视如己出,可你们呢,你们都对她做了什么?”
“你们不要她,我薄肆要了!”
薄肆的一字一句都是对傅姝寒的心疼,每一句话都是对萧家的质问和谴责,萧家被他怼的哑口无言。
张了张嘴,却无一人说的出话来。
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