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摇曳的新房内,姜瑜卸下钗环首饰,洗了脂粉,脱去身上繁复的嫁衣,换上了一身轻薄微透的水红色齐胸绫罗软纱裙,以一条暗红色丝绦收束腰身,外披一件同色并蒂莲纹样的广袖外衫,露出纤细白皙的鹅颈,勾勒出婀娜曲线,衣衫下的雪肤冰肌若隐若现,透气清凉,引人遐想,满头青丝柔顺乖巧地垂落在脑后,仅以一根红色细绸带松松绑着,素面朝天的清丽出尘与身段成熟的媚骨韵致融合得浑然天成,眉目间那一抹青涩的情态在盈盈一瞥时,自有一股她不自知的欲拒还迎的娇态,媚而不俗,艳而不妖。
这一身寝衣可谓是把她身上勾人的每一分韵味都发挥到了极致。
姜瑜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只觉浑身是说不出的轻松,成亲实在是太累人了,要不是还得等裴钧煜回来,她就直接躺上床休息了。
双儿在门口守着,雁儿在屋里用砭石梳给她按摩头皮,满头的首饰戴了一天,戴着的时候她只觉得沉甸甸的,一摘下来,顿觉头皮生疼。
姜瑜托着脸半闭眼睛养神,舒服得叹道,“雁儿,有你们真好,你们怎么什么都会啊,太厉害了!”
雁儿笑道,“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姜瑜问道,“两个孩子今天怎么样?他们今晚睡在哪儿?”
雁儿回道,“公子和姑娘歇在望月轩,望月轩是爷以前住的院子,刚才下人来回话,说是已经睡下了。”
主仆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闲话,姜瑜渐渐放松下来,不知怎的,心里不安得厉害,却不完全是因为对接下来的事儿感到紧张,总之就是莫名的觉得心烦意乱,有种想逃离这儿的冲动。
雁儿见她眉心微蹙,停住动作,小声问道,“太太,您这是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么?”
姜瑜懒懒睁开眼睛,从镜子中看见自己身上和屋内随处可见的深浅不一的各种红色,胸腔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闷闷的,就是不畅快,嘴巴也像被封住了似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种不吉利的话当然不能说。
“我没事,就是困了,想睡了。”她垂下眼帘,盯着妆奁里的一支珍珠攒金丝钗发呆。
“爷回来了!”
门口传来双儿的声音。
是裴钧煜回来了。
雁儿快步走了出去,姜瑜起身去迎。
刚撩开珠帘走到外间,就撞上了他炙热的眼神。
他身后的门被人轻轻关上。
姜瑜被他那有如实质的目光看得心颤,垂了眼眸不敢与他对视,强自镇定道,“回来啦,喝醉了没有?先进来洗把脸吧。”
说完转身之际,裴钧煜已大步来到她身后把人紧紧抱在怀里,身上虽有淡淡的酒气,却并不难闻,他在她耳边轻叹,“阿瑜,阿瑜……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你现在终于完完全全是我的了,是我的妻子了……”
姜瑜缩了缩脖子躲他的呼吸,发笑道,“痒……”
裴钧煜跟着轻笑出声,一把抱起她走到床边,然后又转身走到桌旁倒酒,面色如常,步子不大不小,不急不缓。
姜瑜看着他从容不迫的背影,心里却更紧张,就像饿虎狩猎的时候,表面风平浪静,却不知他什么时候就会猛地扑上去把那可怜的小东西吃干抹净,一时心跳如擂鼓,两手撑在床榻上,指尖紧紧揪着锦被,垂了头不自觉地轻咬下唇,活像只胆小受惊的兔子。
虽然之前已经跟他很亲密,除了最后一步,什么都做过了,她也算早就做好了准备,但许是今天日子特殊,她格外怕他。
裴钧煜端着两杯酒走回床边,她就这么乖巧羞涩地坐在宽大的床榻中间,明亮的花烛映照在她身上,更衬得她娇小玲珑,惹人怜惜。
他眼神暗了一暗,紧挨着她坐下,递给她一杯酒,“咱们该喝交杯酒了。”
“可…可我不会喝酒,能不能不喝?”
“这是合欢酒,喝了能让你舒服的酒”,看出她脸上的疑惑,他解释道,“酒里加了怡情的药,有助兴之用。”
姜瑜脸色嫣红,只觉手中这杯酒如烫手山芋,拿不稳,扔不得,在他的引导下,与他互相绕过手臂,仰头喝下。
酒的味道甜香醇厚,却不辣人,唇齿间的留香余味悠长。
她还在回味,手中酒杯却被男人夺走随手扔落在地。
伴随着她脱口而出的惊呼,裴钧煜将她按倒在柔软的锦被上,眼神里充满渴望,大手捧住她的脸颊,将脸贴近她喝了酒而变得酡红的小脸,与她额头相抵,开始吻她,湿热的唇舌探入她檀口,热情地邀她共舞,修长的手掌紧贴在她柔嫩的雪肤上,灵活有力地肆意揉捏,惹得她娇喘出声。
红帐徐徐落下,一件又一件衣裳被随意抛落在地。
她身子也开始发热,意识迷茫,白玉般细腻柔滑的身子赤条条的被他搂在怀里,乖顺地任他作弄施为。
男人的粗喘和女人的娇呼声混着皮肉相贴的细微声响此起彼伏,又渐渐多了别的暧昧的湿声。
他分开她身形,悬停顿住,眉梢轻扬,笑意分外风流,“阿瑜,我是谁,唤我一声……”
姜瑜难耐地在他背上轻挠,软声喃喃回他,“夫君,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