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会死掉,但我看他还能再挺个三十年。”
说着说着王聪也笑了,他使劲儿揉了揉眼睛,擦去泪水,“他什么都知道,他会安顿你的。无论寒暑,无论日夜,无论三年五年,还是十年二十年之后,这里永远欢迎你。”
“这里原本就是属于你的,茶茶。”
茶茶微微一怔,恍然大悟。她用力点头,擦去泪水,装作潇洒地挥了挥手,从视线里消失了。
茶茶离开,是最好的结局。王聪心想,花杰的仇,理应由我来承担。茶茶不应该再牵扯其中了,她受够了苦,她应该获得平静而幸福的生活。
阿缇雅装作什么也没看见,躺在竹椅上闭目养神,等着王聪来找自己。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被人看见自己脆弱的时候,这点儿心思她还是明白的。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无视自己,自顾自的回了房间!
阿缇雅急了,“好不容易出来了,还要躲吗?赏脸说几句?”
王聪没好气地说:“你这几天说得还不够多吗?”
“哼,就知道你在装睡。张天野,你整天在屋子里舒舒服服躺着,我可就惨了。作为一个伤员,我却不得不整天照顾某人……”
王聪耸耸肩,“哎哎哎,打住!如果每天进屋说话骚扰我也算是照顾,那还是免了。”
阿缇雅眨了眨眼,“还再生我的气?还怪我剪头发误了时间?”
王聪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不是任何人的错。
阿缇雅松了口气,“我需要一张新的id卡,但我在‘探路者’时不负责这些事情,没有路子。你有没有?”
王聪回头看了她一眼,“我可以推荐你去一个地方,一个不需要id卡的地方,很安全的地方。不过,去了就得待一阵子,就看你乐意不乐意了。”
阿缇雅大笑,“张天野,这么急着把我赶走呀?被我烦够了?去就去,我还会怕吗?!”
四天后,‘大鱼号’的船长室里,王聪和阿缇雅见到了船长白发鬼。
阿缇雅穿着一件无袖的牛仔上衣,露出上臂纷乱的纹身,跨坐在椅子上。她的波西米亚长裙摇摆,棕色的小马靴晃来晃去,怎么看都妖异得很。她嚼着口香糖,对乱糟糟的船长室没发表什么意见,倒是对白发鬼桌上琳琅满目的空酒瓶子很感兴趣,“船长,喝过不少地方的酒嘛。和莫声相比,你的白发又乱又糟,可不如他的
灰头发有型。”
王聪微微皱眉,不仅因为她提起莫声。她这样说话的货色,船长还不得一脚踹下船?
不料白发鬼睁着醉眼看了她好一会儿,突然说:“你上过船,对不对?”
阿缇雅耸耸肩,“好眼力,有一年缺钱了,跑过几次福尔明斯克去东洋列岛的航线,前后…三个月吧。”
“东洋列岛哪个港口?”
“西边的几个都去过。”
“福尔明斯克,镇海城。那条航线可不好跑,你也算得上是经验丰富了。我正好缺一个大副,要不要试试?”
这下轮到王聪傻眼了。
大副?船长,你现在是醒着的吗?
阿缇雅,你不会当真了吧?
不料阿缇雅伸出手,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数,“单人大号船舱,薪水按月发,准许我佩戴武器,给我办一张id卡……还有,我很喜欢发脾气的,你得给我发火的机会。”
白发鬼举起酒杯,“成交。”
王聪摸了摸额头,这样也行?这可是大副呀!怎么随便来个人就能做大副了?!
没人在乎他的想法,白发鬼想问的是另一个问题,“你呢?”
王聪愣了愣,这才明白白发鬼是在问自己要不要回‘大鱼号’。
难道回来继续做电工?
阿缇雅冷哼一声,撇过脸去。王聪要不要上船,她才不在乎呢。只是她的小耳朵却竖起来,自然在关注王聪的一举一动。
王聪摇了摇头,笑着说:“暂时还不行,也许以后就可以了。”
阿缇雅暗暗叹了口气,突然有些许失落。
夜深人静,回寄存店的路上,阿缇雅独自走在前面,步履轻快。她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笑着说:“张天野,把我赶走,你开心啦?”
此时他们正在小目河的一座小桥上。王聪停下脚步,望向寂静的河流,“阿缇雅,还记得这儿吗?我们就是在这儿遇见了那个试着觉醒的女机器人。我一直记得新晶燃烧的时候,那跳动的黄色火焰。”
阿缇雅微微一怔,不觉打了个寒颤。她当然记得当时的每一个瞬间,记得那炙热的光芒,记得那个女机器人几乎无敌的英姿,那是超越了认知的难忘时刻。
“一切都是从新晶开始的,而关于新晶的第一次争端,是在南洋发生的。”王聪沉思片刻,“库图佐夫虽然失踪了,可他不会放弃寻找新晶。去南洋,也许你会有机会找到他。”
阿缇雅微微一怔,“因为这个,所以你才推荐我去‘大鱼号’?”
“嗯。不过,‘大鱼号’是‘大鱼
号’,你是你。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但别把‘大鱼号’和船长牵扯进去。”
阿缇雅摇了摇头,她的眼睛里有一片晶莹的微光,“你希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