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门嘛，你觉得很轻松对不对？你后面跟了六个尾巴，我杀了六个人才把你带出来！”
黎芮死后发生的一幕幕在王聪脑海里慢慢展开，在老魏的述说中，原本清楚的事情突然全都变了个模样。花杰，欠债，医院，夜行火车，魏忌……原来，自己看见的每一件事情都还有另一面，在那一面里，藏着自己完全想象不到的血腥和残酷。
事情的真相比表象残酷一千倍。
王聪闭上眼睛，将这些画面通通藏进脑海深处。有一天，我会将它们重新翻出来，细细再看一遍，但现在不行，我没有很多时间了，我得先往下走呀。
他轻声问：“她说我能完成她没能完成的事情？”
“不错，她说，你是她留的后手。”
是呀，就像老巩说过的那样，我是一个千锤百炼过的后手。
“谁杀了她？”
“当然是当年的幕后势力同一批人！
”老魏非常肯定的点头，“我留了花杰在东方打听消息，但多半打听不到什么。不过，只要找到了天成的高级人工智能，自然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王聪小声问：“你只见过这一张卡？”
老魏有些困惑的点点头，“怎么了？”
王聪不由苦笑，自己这位养母真是个非比寻常的人。就算是对始终忠诚如一的老魏，她也只说了一半真话，也许，她对所有人都只说了一半真话。
所有的事情能说通，除了一个大漏洞。
掌控者是谁？
观察者和毁灭者没提过这个名字，老魏也没提过，只有智能交换芯片卡提到了。智能交换芯片等着要带走一台名叫掌控者的人工智能，可掌控者在哪儿？是毁灭者所说的那个囚犯吗？
“为了蒙冤的那一百九十六个人，你们俩等了二十二年，也要再来核区一趟……”王聪喃喃地说，“可是，老魏，为了你的目的，你牺牲了‘忍者’的二十多个人……”
老魏冷哼，“他们是寻宝人，生死有命。何况，为了把那些和人工智能勾结的幕后势力揪出来，小小损失算得了什么？”
“小小损失？嘿嘿，老魏，你信不信当年那些幕后势力也是这么想的：为了摧毁一个顶尖的战斗机器人，即便和一台敌对的高级人工智能联手，牺牲一支机动部队，又算得了什么？”王聪冷冷地说，“你的一百九十六个战友固然蒙冤，可你这二十来个手下不也从此背上了联邦叛乱者的帽子吗？他们就不冤吗？！”
“老魏，你一心想揪出那些害了你们的幕后势力，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可现在呢？你变成了和他们一样的人！你们没有区别了！”
老魏涨红了脸，勃然大怒，“小子，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指手画脚！”
王聪大怒：“你们对我指手画脚，凭什么我就不能指手画脚！挥之即来，喝之即去，你们真他妈当我是工具人吗？！我为什么就得给黎芮做后手？！”
“因为她死了！你是她儿子，你不做谁做？！”
“我不是她儿子！”
老魏气得要掏枪，“就知道是养不熟的狼崽子！”
王聪一掌拍开他的手，“死秃子，别找死！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可以复仇，但这不是你可以害死其他人的借口！”
黑马缓缓停下，王聪盯着铁道线的另一头，默不作声。他们已经慢跑了一阵子，黑熊还没来。
沉默不断蔓延，王聪有些焦躁，“猫兄，你那个黑熊兄弟是不是害怕了？逃跑了？”
豹猫白了他一眼，黑熊怎么能算是兄弟？明明只是个负责拉货的跟班小弟！
它也纳闷儿呢，难道这个蠢货真的临阵胆怯逃跑了？
老魏冷哼，“它要是一直不来，你就一直等下去？”
王聪一把揪住老魏，“死秃子，救生舱里的是老巩，是帮你在光州站稳脚跟的兄弟！怎们，你连他也不要了？！”
老魏冷笑道：“小子，别以为中年人都是冷血动物！他这次进核区，就是打定主意要死在这儿的！”
“你他妈这还不叫冷血？”
“恰恰相反，这是他最好的命！”老魏叹了口气，幽幽地说，“他是曾经的联邦第一高手，是身体机能开发到极致的格斗大师，是毋容置疑的天才……这样的人，难道你愿意看着他躺在病床上，浑身插管，大小便，像牲口一样苟延残喘？”
“他应该死在这儿。这是他的战场，是最好的埋骨之地。”
王聪破口大骂，“放屁！他不会死！我一定会想办法救活他！”
老魏笑了笑，“那样最好。好起来，再和战斗机器人轰轰烈烈干一场，生死由命，好得很！”
王聪微微一怔，他明白，老魏说得没错。无论自己这次能否救活教官，终有一天，他
还是会在核区的某个地方和某个强大的战斗机器人交手，然后死在那儿。那是一个巅峰格斗大师的宿命。
片刻沉默后，老魏幽幽地说，“你见过朱天侠了？”
“嗯。”
“我一直看不透这个人。交易所为大多数寻宝队撑腰，但朱天侠的‘使徒’明显超出了交易所的能力范围，‘红色雷电’这样的机甲竟然也会在他的寻宝队里……”老魏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