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一起放在黎芮房间吗?
心中一动,他已明白,看来张一楠已经去过黎芮家里了。
他握紧小卡片,困惑不已,黎芮居然会跟四眼妹打赌?她俩明明在不同的实验室工作,有什么可赌的?
离开医院之后,张一楠打开《艾比斯之梦》,扉页右下角写着‘yn’,正是一楠的拼音首字母。
这本书原本就属于她!
她突然痛哭失声!哭得如此凄惨,默默开车的司机终于忍无可忍,小心翼翼回头,递给她几张面巾纸。
张一楠大怒:“苏阳,停车,给我滚下去!”
原来司机竟然是王聪口中的小苏老师!他呐呐的停车,将张一楠独自留在车内。没办法,谁叫张一楠是人工智能实验室的头面人物,而他只是个还没毕业的学生呢?
车内的张一楠依然在嚎啕大哭。
黎芮,我只是晚了一天,就让你多等了一天,你怎么就死了呢?!
三月初的一个下午,难得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张一楠决定出去透透气。
她不想思考人工智能芯片那恼人的出错,也不想思索新的设计方案,她只想让脑子放空,尽情的放空。她已经被一个问题困扰了太久,偏偏没人能帮得了她。
不,其实有一个‘人’能帮她,但对方不是‘人’,而是安全城内最强大的人工智能!
而张一楠的难题,偏偏不敢请教人工智能。
有人在她身边坐下,张一楠的一句‘滚蛋’被生生卡在嗓子里。
因为来人是黎芮,少时的邻居阿姨。张一楠虽然在实验室里无法无天,但对这位和和气气的长辈,终究是不敢发脾气。
当时黎芮手里还拿着一本纸质书,《艾比斯之梦》。张一楠从来不看小说,因为和数学相比,小说太无趣了!
“这本书现在很难找了。”黎芮惟妙惟肖的模仿书店老板,“每次去书店,他们都说,没有,没有,快走吧!好像我是森林里的女巫,这本书是我的邪恶法典。只要提到这本书,就会把厄运带到每一个去过的地方。”
张一楠有些好奇,“为什么?不过是一本小说。”
黎芮笑了,“也许它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也许是因为这本书里的机器人很不错,和最高委员会宣传的那些核区机器人完全不同。”
张一楠撇撇嘴,“那有怎么样?只是一个编
造的故事。”
“一楠,正因为它是个故事才可怕呀。人类世界最强大的武器从来都不是机甲和战舰,而是人心和故事。”黎芮喃喃自语,“一个好故事总是能改变一切。”
张一楠摇了摇头,她完全无法理解,怎么觉得……故事比量子运算和复合电路复杂多了!
黎芮笑了,“一楠,你整天和人工智能打交道,难道不觉得它们也各不相同吗?”
张一楠微微皱眉,和我谈人工智能?那可是撞上了铁板。
她毫不客气,“机器人没有对错之分。数据决定了它怎么样,它就会怎么样。”
“那机器人和人类的战争呢?也没有对错之分?”
“当然没有。实际上,那依旧是人与人之间的战争,本质上是有人给机器人设置了攻击人类的指令。机器人并没有真正的意识去做任何事情。或者说,它们没有和人类相似的意识。它们只是机器,不是人!”
黎芮笑了,“是呀,教科书上都是这么说的。战争虽然过去了很久,但只要核污染还在,阴影就不会消失,机器人就是被人类输入了错误的指令才滥杀无辜的机器,没有别的可能。”
张一楠用力点头,看她的反应,任谁都不怀疑,她的信念坚定不移:人工智能只是机器,绝无更高层次的意识!
“这本书写成的年代,我们在拥抱机器人;我读这本书的年代,我们在杀死机器人。一楠,你不觉得奇怪吗?一个时代,往往只有一个声音。”
“我觉得不奇怪,人就是靠偏见活下来的。”张一楠把手放在双眼之间,用力向前水平伸出,“就像这样。直视前方也是一种偏见,所以偏见也不是个贬义词。人类之所以能够一直向前,正是因为只有一个声音。”
黎芮摇了摇头,“你觉得我们在一直向前走吗?”
张一楠微微一怔,也不能这么说,如果和科技鼎盛时期相比,现在的科技和生活指数都在下降呀!
“但我们还会继续往前走,这是肯定的!”张一楠用力点头,她从不怀疑自己。
黎芮幽幽叹息,“记不记得,在你十岁的时候,我带你和王聪去铁山水库钓鱼。”
黎芮看着远方,似乎想起了很久以前的那个下午,“在水库边,你听人说那棵槐树下的鱼最多,所以扔下我俩,去树下坐了两个小时。后来,我们钓了几条小鱼,你的桶却一直是空的。但你就是不换地方,坚信选的地方没错……记得吗?”
张一楠摇了摇头。其实她当然记得,那是少时为数不多的美好时光,何况自己当时还被王聪那个白痴嘲笑了很久。
那家伙的每次嘲讽,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后来,你拎着空桶回家。不管王聪怎么取笑你,你也不说话,更不认自己判断错误。我当时想,完了,你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