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亮,高又高,窗户外面静悄悄,我要做个好宝宝,轻轻上床去睡觉。”
南潇行走在山林中,哼着孩提时代哥哥常给她听的童谣,悠然步入长久寂静的夜色。
星辰如同碎钻被嵌入大片的黑幕之中,照进古今的月光总会让零落天涯的人们浮想联翩。
记忆中,夏天打柴藏于破庙以待寒冬,痴盼春来时的艰辛岁月似乎已经远去。
寒冬腊月时,亲戚围坐,炕头火热,其乐融融的画面都在幼时的踮脚偷瞧里。
月光照旧,生死两茫。
往事多苦。
破庙中被偷去的柴薪,只是一小部分。
南潇持剑傲立寒冬,恨意是资粮,她奋勇前行。
一切不如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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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的流转在南岭并不明晰。
这里似乎并没有冬天。
骄阳似火,层云荡胸后,高处不寒。
山林之间,草木依旧繁茂,生机更是盎然。
月华肆意挥洒,悬泉飞瀑更响。
日耀东升普照,枝繁叶茂愈浓。
南岭山麓,有狼群奔啸,再无呦呦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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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南潇采集了一些药草后,迈上了归程。
在路过可能会有苍狼王栖身的山林之前,南潇便在身上擦上可以隐藏气味特殊草药。
成了精的狼妖之嗅觉,绝对比狗鼻子还灵。
已经被苍狼王记恨上的南潇,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在看到一些狼群留下的粪便和吃剩的残骨,南潇远远绕开,重新规划路线。
山林很大,又很小。
即便南潇如何规划,都能遇到狼群留下的痕迹。
高山上并非只有丛林,也有草原。
风中有腥臭,南潇离着很远都能看到一座尸山。
纵目展望,那一座尸山高有数十丈,是由很多羚鹿的尸体堆积而成。
在这堆鹿尸的周边,还有一条近乎完满的圆形跑道。
跑道上曾被鲜血染红,如今亦有黑色污浊沉淀。
青草与黑土泾渭分明。
湿润的草甸上还有些狼毛。
饶是杀伐果断的南潇,在看到这么血腥的场面后,胃里头翻江倒海。
南潇捂着嘴,体内灵力激荡,回归清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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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这座尸山实在诡异。
南潇回忆曾经翻阅过的古书,试图寻找答案。
地大物博,天外有界。
在山的那边,可能依旧是群山,也有可能是深不见底的海洋,还有可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
在草原上,有凶猛的狼群,更有成群的黄羊和肥硕的旱獭。
人们以游牧和打猎为生,自得其乐。
据说在草原上,无论是牧民还是狼群,都信仰着一个叫做腾格里的存在。
按照那儿的话说,腾格里,就是天。
世间万物是有平衡的,天理必然循环。
若黄羊、牧马、旱獭、老鼠等繁殖过剩,则会让草原变成荒漠。
于是,腾格里将狼群派到草原,便是维护秩序的生灵。
长此以往,人们会将逝者的尸体拉到草原或者高山上,以饲天之使者。
是为天祭。
若尸体被群狼所食,那就是至高无上的荣耀,逝者的灵魂会重回于天,在腾格里的庇护下,开启又一世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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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并未找到答案,草原之上,尸山依旧血淋淋。
游牧民族的祭天,与狼群的献祭似乎并不相同。
之前老铃鹿王也曾提及新王已死,草原上的尸山中是否有其残躯?
即便有可能从成山的尸骨中挖出一些内丹,南潇也不打算前往探究。
这座尸山之所以在此安然无恙,绝对会有守护者。
南潇不会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去冒险。
是仪式吗?
思绪纷飞于书外。
这里可不是草原,没人信奉腾格里。
虽然南潇对于世俗间的信仰心存敬畏,但绝不会因此畏缩不前。
因为她偏执地相信——
天再高,也遮不住太阳。
眸术定风波又启,眼观六路。
清灵诀神力上涌,耳听八方。
南潇时刻保持着警惕,打算远离那片草原。
“哇呀,姐姐,人间何处不相逢!咱们可真有缘啊!哈哈哈”
在后方的密林中,传来稚嫩的笑声。
南潇目光炽盛,认出了这道声音的主人。
正是之前修习《羽化帝经》的小男孩。
手中思空长剑顿现,南潇立即化虹,就要冲出这片山林。
“别逃了姐姐,上头可是一只金雕的领地,它的实力可至少在道宫三重天哦……”
树上又传来了一句揶揄,声音十分清脆,但给人一种是在故作老成的感觉。
南潇站在神虹之上,停于半空,凤眸张扬且威严,道:“道友,出来吧,我不逃!”
“哈哈,姐姐魄力十足,我更加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