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昭狱。
短短两天时间,所有牢房已经爆满。
可还是不停有新的人犯关进来,无奈之下,只能挑选一些主动认罪,情节较轻的,从速从轻处置,给后来的腾位置。
李若琏亲自将来福带到昭狱,然后回去复命。
来福四下观瞧,周围到处都是人,还有接连不断的惨呼声。
霉腐的空气中夹杂着血腥气,让人不寒而栗。
他终于意识到,今天的事情很严重。
“李佥事,李佥事!”
李若琏回过头来,问道:“想通了?现在招的话,或许还能留你一命!”
来福面如死灰,说道:“小的只是成国公府的管家,奉命行事,其他一概不知……”
“哼!”
李若琏见他不松口,便不再理会。
来福赶忙喊道:“李佥事能否给成国公带个话,小的必有重谢!”
李若琏闻言,突然停下脚步,然后回到来福面前。
来福见状,以为事情有了转机,赶忙说道:“待事成之后,成国公绝不会亏待了李佥事!”
李若琏缓缓道:“我看你还没弄清楚情况,你以为老子费了这么大周折,就为了抓你一个小小的管家?”
“啊,这……”
“实话告诉你,不管你招不招,成国公都完了。”
“你若早些招了,少受些皮肉之苦,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若负隅顽抗,不妨抬眼看看,进了昭狱的有几个能出去?”
来福越听下去,脸色越难看,挣扎着说道:“成国公乃当朝国公,与国同戚,你们不能……”
“锦衣卫乃天子亲军,我等奉旨行事,成国公再大,难道比当今天子还要大吗?”
“可是,可是……那些银票和信,是国丈爷的,跟国丈爷作对,就是跟陛下作对,你们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吧?”
果然,此言一出,李若琏突然沉默了。
来福见状,认定自己抓到对方软肋,立刻兴奋起来。
“李佥事是明白人,周家有当朝皇后做靠山,无论如何是倒不掉的!”
“这件事若是办得不明白,最后遭殃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李若琏冷哼一声,然后转过身去,吩咐道:“来人,好生伺候!”
两名校尉上前,托起来福直奔刑房。
来福脸色苍白的可怕,不住喊道:“我要见成国公,我要见国丈爷,你们不能对我用刑……”
任凭他大喊大叫,却无济于事。
在昭狱中,这样的人实在太多了,根本没人去理会。
很快,来福被人绑在刑房的柱子上,身前是各种刑具,让人眼花缭乱。
李若琏来到骆养性面前,将搜出来的银票和密信递过去。
“事情麻烦了,确实是国丈爷的笔迹。”
骆养性接过密信,眉头紧紧皱起。
李若琏问道:“兹事体大,是否进宫请示陛下?”
骆养性缓缓摇了摇头,说道:“陛下说的很清楚,无论是谁,一律严查。”
“可是,周家……”
“这些不需要你担心,出了事有本指挥顶着!”
“卑职不是这个意思!”
李若琏赶忙解释道:“如果对周家动手,皇后娘娘那边该如何交差?”
骆养性依旧摇头,说道:“皇后再大,却也是臣,周家投敌卖国,犯的可是谋反欺君之罪,皇后就算心中不愿,也不会说什么,要怪只能怪周家父子自作自受。”
“我现在担心的是,如果去周家拿人,势必会惊动成国公府!”
“成国公掌握京营兵马,在没有做好万全准备之前,不宜打草惊蛇。”
李若琏认真听完,说道:“成国公通敌已成事实,卑职反倒觉得,应该早些动手,免得夜长梦多。”
骆养性反问道:“就怕狗急跳墙,倘若成国公突然谋反,仅凭锦衣卫,如何能保陛下安全?”
“这……是卑职考虑不周了!”
“干脆这样吧!”
骆养性打定主意,然后说道:“你我二人分头行事,我进宫去见陛下,你带人控制周府,就说周鉴这厮吃空饷,其他一概不提!”
李若琏踌躇道:“周同知是卑职的上官,卑职去的话……可能不合适吧?”
骆养性双眉一挑,说道:“这是本指挥的命令,有什么不合适的?”
“既如此,卑职这就去!”
李若琏起身告辞,清点人手,开始行动。
骆养性将此事写成奏疏,来到紫禁城。
此时还未散朝,百官正在奏事,便寻了个小宦官,将奏疏连同密信递进去,然后站在殿外等候。
最近要议的事无非是出兵和粮饷,陈演拿到二十万两银子,却迟迟不肯动身。
在朱由检的质问下,这才勉强答应,明日出发。
这时候,小宦官捧着奏疏进来,王承恩亲自接过,转呈御前。
朱由检打开后,只看了一眼,便阖起来,然后四下扫了一眼。
百官之中,并未看到周奎,却看到周鉴。
“周卿,你来上朝,有何事?”
周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