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光陷于死门之中时,段帮主已悄然化作夜色中的一抹幽影,巧妙避开了重重守卫的耳目,无声无息地潜入了戒备森严的刺史府邸。
田刺史的府内,灯火阑珊,与外界的沉寂形成鲜明对比。
他并未因夜色已深而休憩,反而在那古朴雅致的书房中,独对青灯,手不释卷。
“既是来访,何不堂而皇之入内?”
田刺史的声音穿透了寂静,温和中却暗含合道境的力量,仿佛能洞察一切隐匿于暗处的秘密。
书房外,原本静默伫立的守卫,早已在他的巧妙安排下悄然撤离。
段帮主心中暗自惊叹,这位刺史大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竟能如此精准地预判到自己的行踪。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心绪,推门而入,步伐稳健,却难掩那份合道境强者特有的威压,即便是心中早有准备,也不免为之一震。
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出两人相对而坐的身影。
“是段帮主吧?”
“刺史大人慧眼如炬,真乃一方之福!在下段新远,特莅临府上,欲与大人共商大事,心中所系,皆是关乎民生社稷之重务。”
段帮主言辞恳切,抱拳行礼间,自有一股不失风骨而又谦和有礼的气度。
田刺史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和的笑意,他亲自执起瓷壶,为段帮主斟满一盏清茶。
随后,他轻轻一抬手,做了个请茶的手势,那动作中透出的,是对段帮主身份的尊重与对即将讨论事宜的重视。
“段帮主此番造访,莫非是为了渔帮近日之风波?”
田刺史的话语,不疾不徐,却直击要害。
段新远点头,目光坚定:
“正是为此。渔帮虽微末之力,却也心系百姓安宁,近日之事,实属无奈之举,我等绝无意与朝廷为敌,更不愿见刀兵相见,百姓遭殃。”
田刺史轻轻颔首,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渔帮之勇,本官素有耳闻,然法度之下,亦需权衡利弊。”
“此番若能和平解决,自是百姓之幸,亦是本官所愿。”
言罢,二人相视一笑,仿佛已在不言中达成了某种默契。
屋内茶香缭绕,窗外微风轻拂,一场关乎江湖与庙堂的和解,正悄然铺陈开来。
段帮主的脸庞上,那道刀疤轻轻一抽,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淡然而又意味深长的微笑,缓缓言道:
“渔帮一脉,世代傍资江而生,千百年来,我辈皆以江为家,循规蹈矩,与世无争。”
“若非外界强权压境,何至于与官兵针锋相对?”
“刺史大人莅临资州多年,想必已对这方水土有了几分熟稔。”
“不知大人可曾目睹,渔帮子弟中,有谁作奸犯科?”
“我渔帮虽不才,却也知礼义廉耻,守法为民。”
田刺史闻言,面色波澜不惊,轻轻举起茶盏,细品一口,茶香袅袅间,他并未直接回应渔帮之事,而是语带深意地说道:
“本官素来不屑于谄媚逢迎之道,然世事如棋,人在其中,往往身不由己。”
“有时候,低首非是怯懦,而是策略,是在风雨飘摇中寻得一线生机之智。”
言罢,他目光深邃,似是在斟酌着什么更深远的意图。
言下之意,只要渔帮行事有度,不越雷池一步,官军自当以和为贵,不轻易动干戈。
即便是碍于某些外部压力,需得做些表面文章,亦不过是虚应故事,非真心所愿。
段帮主闻言,颔首以示领悟:
“在下心领神会,此番特来刺史府前请罪,实乃望大人能宽宏大量,体谅渔帮诸多无奈之举。”
“渔帮上下,皆愿与官府和睦共处,共守一方安宁。”
“日后,若刺史大人有所差遣,只要是不悖渔帮之道义与原则,渔帮上下必当全力以赴,万死不辞,以表诚意。”
田刺史的双眸骤时闪烁起一抹亮色,他优雅地朝段帮主做了一个邀请共品早茶的手势,那姿态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洒脱与从容。
“林光……近况如何?”
他的话语直接而又不失风度,未曾提及王文半字,这份直截了当的磊落,确显其胸怀之宽广。
“回禀大人,林光如今已得铁拐门熊拐子前辈青睐,拜入门下潜心修行,其资质之卓越,堪称修炼界的一朵奇葩,未来可期。”
段帮主回答时,语气中满是对林光潜力的赞许。
田刺史闻言,身形微动,缓缓起身,步履轻盈地走向窗边,轻轻推开了窗棂。
窗外,繁星点点,银河低垂,映照着他深邃的眼眸,仿佛在这一刻,他的思绪已随星辰遨游至天际,寻觅着不为人知的答案。
片刻的沉默后,他终是低语,那声音在静谧的夜中显得格外温柔而神秘:
“他的印记……如何了?”
这简单的一问,不仅是对林光个人命运的探寻,更像是对世间所有不为人知秘密的一次温柔触碰。
段帮主一愣,没有想到田刺史也关心北斗七星印记,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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