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乡,淡淡的青烟飘向天空,李兆才望着被烧成一堆黑炭的粮食,只是摇摇头。
翁宏邈用长矛在粮食堆里扒拉了一阵,随后气凶凶地将长矛丢一边。
“这群反贼,竟然有闲工夫守着全部粮食烧干净!”
李兆才没有说话,其实内心是极其震惊加后悔的。
轻敌了!
平定地方叛乱,敌人要么是聚众抵抗,要么一哄而散。
像徐峰这样,不抵抗也不逃跑,反而把驻地一扔,散的散,打的打,一窝蜂出去,蛰不死人,却让人肉疼。
或许就是徐峰的战术,李兆才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却因为用力过猛导致肌肉拉伤的挫败感。
“时间不等人,不用去监视从河里去的反贼了,全部军力调集过来,追杀这群骑马反贼。”
“是。”
翁宏邈点点头,立刻去传达命令。
“穆雷,率一千精骑沿河搜索。”
“张景冲,你再领一千精骑过黄田渡口,在郑坞北上搜索。”
“黄曾,你领精兵两千走兴雄道,遇反贼则发鸣镝。”
“谌乔,你……”
能做到出征主管,翁宏邈的布局能力也非常强悍,轻松便布下天罗地网。
李兆才相信翁宏邈的能力,没有去干预而是来到村子里。
十几个村民在官兵刀剑下,齐齐跪伏在地。
“那些反贼分了粮
食给你们?”
没有人说话,李兆才冷着脸道:“你们也想造反。”
“不敢啊,大人我们冤枉啊!”村民们立刻嗷嗷叫起来。
“就是给我们十个胆子也不敢造反,大人明鉴。”
“我也一样。”
李兆才没有理会他们的叫喊,淡淡道:“收了多少粮食,本将军可以不追回,你们得告诉我,反贼都去了哪里?”
“大人,我们不知道,他们放了粮食就走了,咱们也不敢去问。”
李兆才没有意外这个回答,摆摆手,“丢进屋子里,烧死。”
“是!”
近卫大声应喏,浓烟和惨叫一起涌上天空。
郑铎双腿有些发软,听着两边不断传来的哀求声,只得暗骂一声。
“将军!”
李兆才淡淡应了一声。
“听说,反贼去过郑坞,还借了你们马夫,对吧?”
郑铎骂了一声萧展兴,只得按照之前设想的话术回答:“回将军,那些恶贼竟然要挟纵火焚林,他们人皆快马,我们,我们也没办法。”
“哦~”李兆才好像接受了他的说法,看着被点燃的木屋,“听说你们郑氏在博州只手通天。”
郑铎一抖,讪讪道:“不敢,只是人多,朋友多,在贫瘠之地,大家抱薪取暖。”
“是吗?郑氏三万家丁也是假的?”
“不敢,只是家族人多
,全部人才三万。”
李兆才嘴角翘起,“无所谓,再多人又怎么样,能抵挡朝廷雷霆之威?”
“自然是不行的。”郑铎擦着汗赔笑,“我们郑家向来耕读传世,从不做罔顾君恩的事。”
“是吗?”李兆才转过身盯着他,“那这些反贼是怎么知道我军粮草动向!”
“将军冤枉啊,我们真不知道这些反贼是怎么发现贵军粮草,再说我们自己也不知道贵军动向。”郑铎脸色发白。
李兆才冷哼一声,“是与不是,我们自会查清楚,若让我们发现有问题,便是郑氏灭门亡族的日!”
“不敢,绝不敢!”
李兆才一挥手,郑铎颤颤巍巍地扶着地板离开。
翁宏邈回来,看都没有看在地上爬的郑铎,轻轻道:“将军,已经安排下去了。”
“行了,让城隍司盯紧郑氏。”
几天之后,满山树叶发黄,大军从竹排镇一路搜到通安镇,上百里地却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人呢?”
李兆才与翁宏邈都感觉到不可思议。
博州地貌像个漏斗,越往北越窄,直达雄州。
他们上万兵力加上各种辅兵和后营民夫,居然都没有发现!
正困惑,一路搜索的穆雷却传来噩耗,一千精骑在东边鸡鸣泽几乎全军覆没!
时间回到五天前,成功截获粮草
后,徐峰准备离开,现在这个位置太危险,容易被逼到琴江江边,亦或者遁入雄州。
进入雄州,那就真没得玩,那里天生封锁四江平原,压根别想从那里找到突破口。
所以徐峰没有犹豫,在把粮草分给村民,立马率领剩下的骑兵专门从郑坞边上离开。
展开地图,官兵已经分散开来,眼前一支骑兵直奔着黄田渡口来。
本来想穿插到竹排镇后面,却发现恐怕很难躲开官兵的视线。
不如直接将他们这支骑兵引到琴江边,配合邬晖那边看能不能咬下他们一口肉。
想到这里,徐峰将童骁几人叫了过来。
“兄弟们,咱们除非能插翅膀从琴江或者雄州飞过去,现在麻烦了。”徐峰笑着说道。
童骁也很轻松地笑了笑,“别卖关子了,你小子肯定想到办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