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儿才学应该不差,《孟子》尽心篇可还记得?”
林曦一副不吃林寒这一套的样子缓缓开口了,看着眼前的熟悉的脸,她也不想刻意为难,但是作为母亲,有些事情却也是她必须要做的。
“孟子曰:莫非之命也,顺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尽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桎梏死者,非正命也。”
林寒苦笑一声,《孟子》尽心篇讲的就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林曦是嫌弃他不把自己的小命当一回事,普通人碰到危墙都知道躲,哪有自己屁颠屁颠的往里凑的,很显然自己潜龙谍影的事儿已经被林曦知道了。
“既然明白,吾儿为何知行不一?”
林曦最头疼的就是林寒的这个毛病,林寒什么都懂,甚至懂的比她要多的多,但偏偏别人是无知而为,林寒属于明知故犯,而且自己这个儿子认错态度简直不要太诚恳,通俗来将,就是我错了,下次还敢
“孩儿”
林寒低着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的确可以解释,但他也知道林曦要的并不是一个解释,无论是天下大局还是其他的道理,自己这位娘亲也清楚通透的很,她他所能给的解释也就只有一个态度了。
“吾儿也莫要说那么多的家国天下的达到了,这些为娘都明白,只是为娘不明白,泱泱大宁除了吾儿便真的无人可用了么,缘何非要吾儿亲力亲为?吾儿无论为人为师,为友,为臣,皆以仁至义尽,便是朝廷也须得一个解释
”
“泱泱大宁的确人才济济,文武鼎盛,然天子恐怕也为孩儿一人可以尽信,阿母也知孩儿重情重义,情义本身也是孩儿给自己周身覆上的枷锁,力量的本质在于可以被控制,否则力量便只能是混沌,阿母也知道孩儿失控会造成什么影响,既然是自己选择的路,便是哭着也要走完了”
“情义二字么只是这情义若想两全,却不是一个人一味付出所能维系的,寒儿以后打算怎么做”
“等天下事了,孩儿打算告老还乡专心致志做我的书院院长,以期为万世开太平之策”
林寒很清楚林曦问的并不是他以后遇到这种事儿会怎么做,林曦也知道他这喜欢把自己置于险地的毛病怕是很难改了,林曦真正询问的是他以后长远的打算。
“吾儿确定能退得?”
对于自己这个儿子,林曦还是信的过的,可以说林寒绝对是让人省心的孩子,只是林寒现在的地位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是说想急流勇退就能急流勇退的。
“阿母放心,小隐隐于朝,中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孩儿的情况特殊一些,这三样恐怕都不是很合适,也正是因为如此,方才有退的可能,退的远了所有人不放心,退的近了,有人不开心,先帝对孩儿的定为一早就有了合适的安排,也算不上什么难事”
林寒笑了笑,对于急流勇退这件事他的确有很大信心,大都督
这个称呼的确太过于扎手,但也不能寒了天下人的心,加官是不可能加官了,进爵应该是不成为题了。
该怎么安排自己每一个聪明人心中都有定数,他自然也清楚
“朝局只事为娘的确不是很懂,吾儿能有自己的考虑自然是极好的,只是这林府之事,倘若是看在为娘的份上让寒儿陷入两难境地,大可不必,寒儿坚持自己的决断即可,为娘又岂是不分轻重之人”
林曦松了一口气,从林寒的回答她听的出来,自己的这个孩子既没有迷失在虚假的权利之中,也没有被种种的变故扰乱了心性,甚至可以说,她的孩子比天下人都要清楚,确定这一点就好了。而所谓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林寒也给出了交代。
她最挂念的事情也就剩下最后一件了,林府的问题,林曦看的很清楚,自己大兄走后,林府失势已成定局,而因为自己的这一层关系林寒绝对做不到袖手旁观,但这样一来一定会给林寒带来麻烦
如果因为她而让林寒陷入险境,她绝对不会答应
上一次遇到问题,她就没有站在自己最亲的人一方,这一次她决定遵循自己的内心,站在自己儿子这一边。
“这件事没有阿母想的那么严重,自古权利更迭不外乎从一个平衡走向另一个平衡,而平衡才是重中之重,我的确是在拉林府一把,其间自然也有阿母的缘故,但更多的却是林府自身有很多不能死的理由,纵观中原
乱局,林府固然有其不不对的地方,但百官的行径也说不上多么正确,就算是从全局考虑也不能如了百官的意”
“这是何理?”
“举一个不恰当的例子,就好像农家养狗一个道理,不能不喂,狗饿红了眼会吃人,也不能喂太饱,喂太饱为忘了谁是主人。朝堂那些个百官亦是如此,倘若事事如了他们意顺了他们的心,难免会心生得意,而心生得意往往会忘形,得意忘形就会忘了自己的斤两,人总是往前看的,搬倒了林府这座山,他们只可能会把目光投向”
“皇家”
林曦打了一个冷颤,她也不知道该佩服自己儿子的目光毒辣还是该说现实的残酷了。
“准确的说是天家,自古权利的争斗一向是永远不变的基调,但是那也看对手的,选择了一个注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