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离开驻军营地之后,陈平安这才发觉,徐兵凌的背后竟是插着不下六枝羽箭。
好在都不是什么要害位置,这才没有伤及性命。
但纵使他体格健硕,这般重伤后奔袭百里,也不知在路上吃了多少苦头。
陈平安心中有些意动。
将他带到了福祥楼,让赵山请来大夫医治。
将二人带入屋内治疗时,陈平安走到屋外,莫名叹了口气。
徐兵凌在路上已与他说了来龙去脉。
乾帝当真心狠手辣,为了将自己按在此处,竟是不惜将宋刚与徐兵凌二人一并软禁,甚至最后痛下杀手。
若非徐兵凌身强体壮,运气上佳,只怕绝无可能来到这里。
这般仇怨,不能不报!
陈平安猛地探出手,一掌捏碎身后墙砖!
赵山走出屋子,正要上前与他说话,看到这一幕被吓了浑身一个激灵。
小心翼翼的说道:“殿下可是有心事?”
陈平安回过神来:“无事,徐大人如何了?”
听到这话,赵山不由得砸吧嘴。
“已经无碍,只是大夫上了麻沸散,如今正在昏迷中,便是醒了也需要将养一段时间,若是再有动作,怕会震裂伤口。”
“行,我晓得了。”
陈平安点头:“这些日子多有劳烦。”
“哪里的话,为殿下做事,是小人的荣幸,便当是小人报恩便是了。”
赵山自谦道。
随后听陈平安嘱咐两句好好照顾徐兵凌后,便目送他一脸煞黑,离开酒楼。
日子转瞬即过。
陈平安带着周南山二人早早便来到运河道口之外。
只见流水远端,一道巨大闸阀几乎纵贯天地,将外头的浩瀚流水尽数挡住。
如今春晓未过,还是昼短夜长,四周略微阴暗,薄雾笼罩。
陈平安回身看向二人:“可都准备好了?”
“嗯。”
顾澪秋简短回复了一个字。
也不知道这丫头脑袋里究竟如何了,自打那夜吃了他做的饭之后,整个人似乎疏离了许多。
陈平安也不在意,只当她中二病犯了。
几人刚刚落脚不久,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有序脚步。
陈平安看去,是郑府尹等人一并前来。
“见过大人。”
郑耀先满脸笑意,一挥手,身后之人让出一条通道。
随即便看见不知多少护卫两人一组挑着箱子,放在面前。
“这便是大人要的一成利了,不负所托,总算是勉强凑齐。”
郑耀先谄媚笑道,一脸讨赏模
样。
但陈平安此时全无理会他的心情,怔怔看着那些箱子。
心中大惊。
看它们大小,若是以足两纹银来算,一个箱子便能容纳四千五百两银子。
而这里的箱子,少说七十余个!
也就是说……
陈平安的眉眼骤然冷下。
至少三十多万两银子!
这几乎是一座大型城市一年还多的税收!
便是这样,也不过私道所有利润的一成!
一年三百多万两……这么多钱,究竟能用来做什么?!
平常官爵之人显然是无法消化的,能一直隐秘到现在,仍未被户部察觉,只有一种可能。
便是这笔银钱最后的归属,是一个烧钱比来钱要快的多的行当。
这样的行当,陈平安能想到的唯有一个。
便是私军!
一年三百万两,足够养出一支数千人的精锐。
养这么多人……要造反吗!
陈平安骨节不自觉噼啪作响。
他这才发觉自己还是想的简单了些,这些货色,与他们背后的人,想要的,恐怕不是只有这么点而已!
河运走私一事,不能再继续拖了!
便是要把事情闹大,也绝不能再容许他们继续下去!
“大人,可是还有什么心事?”
郑耀先看着似是在发愣的陈平安,忽然问道。
他巴不得这个灾星早日上船离开,怎还继续留着祸害自己?
陈平安如梦初醒,对着他露出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
“郑大人果然是财大气粗!三十多万两白银,说拿出来就拿出来,看来你们这一年的得利,可不少啊……”
“大人……”
郑耀先的脸色有些难看。
不是已然花钱消灾了吗?如今陈平安又提起这档子事,是何居心?
莫非是看着大风刮来,还想着再敲一笔?
“这笔银钱,会全数交由青州赈灾,郑大人付出良多,用心疾苦,本官定然会像上面美言几句的。”
“那就……”
“不过嘛……”
不等郑耀先开口应和,便听到陈平安自顾自说道。
“郑大人也最好先到下头,给先皇好好解释解释!”
话音未落,众人仍未反应过来,陈平安顺手便抽出周南山腰间长剑。
而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便是将郑耀先的心口一穿到底!
“噗!”
郑耀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