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蓉蓉转头看向陈禹,打量半晌后忽然笑了。
一边蹲下收拾院内的砖头杂物,一边慢吞吞继续道。
“奶奶~都讲了,陈禹~一直~在遥远的~边境~特种队工作。根本不在~本地~!上次~抽空回来~看奶奶~都没见到~就被~急忙叫~回去啦……”
吴峥急得直跳脚,“那就是他!他把存折给他未婚妻了,还害得我闹了个不愉快!”
倒是陈禹认错态度良好的随之解释:“抱歉,当时我们在二楼消化科等了很久,没等到你们结束,集合时间紧,我就让她把存折交给你。”
“消化内科?”吴峥斜楞着眼睛看着他:“你奶因为啥住院的你不知道?我和蓉蓉当时在三楼呼吸科!你在消化科找谁呢?!”
“嗯?”陈禹被怼了一拳,回忆着当时沈月盈说奶奶做了多项目检查:“可她当时……”
“不对!”
吴峥打断他,猛地抬起手戳着他胸口刚才被锤过的地方。
那个地方……上次掏出来过他的军官证!
“你上次都当所有人面掏证件了!她没看见你名?”吴峥急性子,直接撕他衣兜:“你把证掏出来!给她看!身份证!都拿出来!”
陈禹叹息一声。
“证没带。”
“不是!”吴峥又一次被气出熊叫,哐哐锤他胸口:“你该带的时候不带!你——你想干啥啊!!!”
陈禹被锤得直晃,笑意逐渐变得越发浓起来,刚要说话,就听见沈蓉蓉说。
“反正~我肯定~要嫁~给~陈禹~!你俩~就~别闹了!”
这下陈禹原本就带着笑意的眼睛,更是黑中带亮。
“你乐个屁!她不相信你是陈禹,就是背着陈禹亲你!……妈的、我不和你废话了,我走了!”
说完翻了个白眼就转身去了院外,骑上他心爱的大摩托,一拧油门绝尘而去。
这边,沈蓉蓉看吴峥走了,缓缓抬手捏住陈禹的裤脚,先前的笑意消失不见,反而嗡里嗡气地抬眸说了句。
“其实,我……好喜欢你。”
说完,还偷偷看了一眼天……怕天打雷劈。
陈禹垂眸望着小狗般揪人裤腿的小丫头,缓缓蹲下,擦了擦她被泪染湿的眼角:“我知道。”
沈蓉蓉抽了抽鼻子,眼底更酸。
其实,他们说的话,她都听见了。
奶奶之前生病,家属单据上签字的名字全都是‘陈禹’她也知道。
刚才一直不停地说话,不给他俩插话的机会,其实也不全因为说话慢,一直说不完,而是在自我强调,自我规束。
反思了吴峥刚才说的,只见过两次面就迫不及待地同意跟他走,觉得确实太不应该。
既然当了人,就该守人的规矩。
不管他是不是陈禹,她都只能嫁陈禹。
所以她把话都说清楚,最后补充了一句:“但我、和奶奶发了誓,这辈子,就只认陈禹、一个丈夫……真的……只能~嫁他。对不起……”
陈禹半晌没答话。
许久,才笑吟吟地问了句:“你都没见过他?万一他抽烟喝酒打老婆,你怎么办?”
沈蓉蓉愣了一下。
抽烟喝酒这种事没问过,但他爸爸说他不打人,如果真的打的话……
倒是也没什么关系。
所以她用之前对爸爸说过的话,又认真回答一遍:“我扛揍~!”
虽然鱼先生没死,但沈月盈害他是事实,蜗牛默默记仇,打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把这笔债还回去!绝对不给沈月盈回头的机会!
挨揍也能挺!
陈禹哑然失笑。
此时,不远处传来熙熙攘攘的说话声。
奶奶家虽然院老地偏邻居少,白天还都去地里干活没什么人,但刚才看到混混过来砸屋子的王阿姨一路跑去田边,找了一群扛着各式工具的男人回来帮忙。
看着不少人过来,明明发了誓还和陌生男人利益交换的沈蓉蓉倏地站起来:“你快!藏起来~!”
陈禹看了看远处那些还算眼熟的脸,沉沉笑着:“不藏不行吗?”
“不行!”沈蓉蓉做贼心虚,拎着陈禹的耳朵就把他往红砖搭的鸡棚里面塞。
“哎——”陈先生哭笑不得:“我不用藏。”
“你用!”
伴随着咚的一声,沈蓉蓉把他关进了鸡圈里。
等再开门时,男人几乎直不起腰地侧倚在矮小的鸡圈门口,脑袋上几根鸡毛,挑眉看着她:“好了?”
“嗯。”打发走了那些村民的沈蓉蓉想抬手把他脑袋上的鸡毛拿掉,但手都伸出去了,这次克制住自己,抽回来:“你走~吧!”
陈禹没有答话。
但沈蓉蓉已经和他说过告别的话了,也说过很喜欢他,就等同于通知他一刀两断再别见面,也就不管他到底走没走,自己去收拾这被砸得破破烂烂的家。
陈禹看沈蓉蓉把地上的砖捡起来,一个一个往被拆破了一个洞的鸡窝里堵,默默蹲在一边帮忙。
当鸡窝勉强回到正常状态,能关住鸡后,沈蓉蓉看了一眼外面……日落西山,一片火红。
通常鸡们这个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