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森步伐稳健地走在前方,引领着路,穿过大殿庄重而幽长的走廊。
阳光从檐角斜斜洒下,为他一身淡雅的青衫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辉。
紧随其后的是江若离,她的步伐略显轻盈,却带着几分不言而喻的沉重。
两人之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仿佛是无形的界限,隔开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周景森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对着江若离,脸上绽放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深意。
“离儿,今日之事,还望你能理解。”
江若离抬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多谢大师兄操心我的婚事,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她的话语里,字字句句皆是讽刺,如同锋利的刀片,轻轻划过空气,直指周景森心中未言明的意图。
明眼人都看得出,东流真人此次求娶,目标直指江若离,而至于这背后的推手,彼此心中皆有数,只是不愿挑明罢了。
周景森闻言,笑容略显僵硬,但随即又恢复了自然,“师妹此言差矣。东流真人求娶之事,确实给宗门带来了不小的麻烦。我作为大师兄,只是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
他的语气里,不乏将责任推卸之意,仿佛在暗示,这一切的根源皆在于江若离自身,而她应当自己出去面对这场由她而起的“麻烦”。
江若离听后,眼神更加冷冽,嘴角那抹讽刺的笑意愈发明显,但她没有再多言,只是深深地看了周景森一眼,然后转身,独自离开。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照在江若离的厢房外。
一阵急促而轻柔的敲门声打破了宁静,沈月白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带着几分刻意的甜腻:“师姐,大师兄说今晚设宴款待东流真人,特地让我来请师姐过去呢。”
江若离正坐在窗边,手中把玩着一支细长的银针,闻言,她微微挑眉,目光转向门口,心中已有了几分思量。
沈月白平日里那副模样,她再熟悉不过,今日这番举动,定有蹊跷。
“哦?大师兄真是有心了。”江若离淡然一笑,站起身来,顺手抱起桌上那只毛茸茸、正悠闲啃着灵石的兔子,“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走吧。”
她的动作从容不迫,早已看穿了这一切,却又不急着点破。
一路上,沈月白不时偷瞄江若离,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慌乱或不安,但江若离始终保持着那份淡然,仿佛对即将到来的“鸿门宴”毫不在意。
到了宴会地点,江若离发现四周异常安静,连个人影都不见,更别提什么宴会的热闹气氛了。
“怎么,大师兄就只请了我们几位师兄弟?”
她故作疑惑地问道,心中却已明了,这分明是针对她的布局。
沈月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解释道:“大师兄说,这次宴会比较私密,就没请其他弟子。”
说着,她引着江若离走向一处偏僻的阁楼,那是周景森平日里管理的地方,平日里鲜少有人踏足。
到了阁楼前,沈月白停下脚步,故作谦让地请江若离先进去:“师姐,你先请。”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神中闪烁着不安。
江若离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今儿个你怎么这么客气?从前可没见你这么让过我。”
她心中早已洞悉沈月白的小算盘,却也不急着拆穿。
沈月白眨了眨眼,低声道:“师姐,你知道的,我害怕那个东流真人,他……他总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说着,她还故意瑟缩了一下肩膀,仿佛真的被什么吓到了。
江若离心中冷笑更甚,却也不再废话,她一脚踹开虚掩的门,将沈月白直接踹了进去。
门后仿佛有股力量在等待着,一接触到沈月白,便自动合上,将外界的一切隔绝开来。
紧接着,江若离听到了一声压抑而惨烈的尖叫,那是沈月白的声音,充满了惊恐与绝望。
江若离站在门口,双臂环抱于胸前,神色淡然却带着几分玩味,仿佛是在欣赏一场即将上演的好戏。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她的肩头,为她平添了几分不羁的气息。
不多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周景森带着几个执事堂的弟子匆匆赶来,他们目标明确,直奔这栋阁楼而来,显然是事先得到了某种消息,有备而来。
周景森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门口悠然自得的江若离,脚步不由自主地一顿,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与惊疑。
“怎么……?”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似乎没想到江若离会出现在这里,更没想到她会如此镇定。
江若离轻轻一笑,目光流转,看向了一旁的执法堂弟子,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哦?大师兄看到我,很意外么?那你们来此又是作甚?莫非也是来赴宴的?”
那名执法堂弟子被江若离的气势所摄,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得低着头,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回……回大师姐的话,执法堂收到有弟子举报,说……说东流真人在此侮辱我宗门之人。”
周景森闻言,目光更加阴鸷,他死死的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