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天柱和宫长安回到了宫老夫人房中,还念念不忘立帝货的事,总是不停和宫长安咕哝。
韦氏笑着问了一句:“你们两个小猴子在叽咕什么呢?”
冯天柱本来就不是藏话的性子,何况在宋氏那边不让说,到了这边应该无妨,于是就说:“我们在说立帝货的事,宋姨娘屋子里有立帝货!”
“什么货?”众人都没听明白,宫老夫人笑着问,“那是什么稀奇玩艺儿?”
“是个小小人儿,在屋子里一闪就不见了。”冯天柱说。
“可是胡说,”冯夫人道,“哪有这种东西。”
“没有胡说,是真的!我和长安,还有那个宫宝安都瞧见了。”小孩子最怕别人不信,冯天柱急得眼睛瞪了起来。
冯夫人和吴氏都担心触犯了他的毛病,忙哄道:“好好好,你没胡说。”
“长安,你说!”冯天柱拉过宫长安来给自己作证,“可是我胡说么?”
宫长安解释道:“前些时候我在宋姨娘屋子里同宝安玩儿,瞥见一个穿红袄绿裤子的小孩儿跑进宋姨娘的屋里,我追过去,只见他钻到了床底下,我走过去再细看却不见了。
我回去查了书,说这东西好像叫什么立帝货,能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是个宝贝呢!”
众人听他这么说,脸色都不免有些难看,小孩子家不知事,这明摆着是有了邪祟,哪是什么宝贝。
尤其是宫老夫人和韦氏,外人不知道,他们本家自是清楚,宋氏的头一个儿子宫康安周岁那天被害死时就是穿的红衫子绿裤子。
当时宋氏抱着已经气绝的孩子死不松手,那场景还历历在目。
韦氏见场面尴尬,便笑着说:“多半是长安看错了,小孩子惯会一惊一乍的。”
只有温鸣谦神色不变,对宫长安说:“你不专心读书,偏弄那些杂学,可是不好。回头进了书院,要好生用心学问才是。”
冯夫人趁机接话道:“可是呢,我正要说,你们四少爷去学里要用的笔砚等物我都已经准备出来了,同天柱的一样,你们就不必再准备了。”
宫老夫人等自要道谢:“叫夫人费心了。”
“不费心,让我们孩子有个伴,比什么都强。”冯夫人也把冯天柱视为唯一的指望,自然重视。
众人于是又说了会子话,冯家人便提出告辞。
宫家这边坚决留饭,说什么也不让走。
冯天柱舍不得宫长安,吴氏便说他若不听话便不让他上学,这逆子方才悻悻松开手。
还不忘叮嘱宫长安:“你可千万要找着那个立帝货。”
送走了冯家人,温鸣谦说道:“老太太陪了半天客想是有些乏了,我带长安回去,您且静静吧!回头我让张妈送菜过来。”
温鸣谦母子走后,韦氏着人收拾了屋子,亲自扶着婆婆到榻上歇息。
见宫老夫人面色不愉,韦氏便小心问道:“老太太可是为着什么事不高兴?”
宫老夫人道:“你听那两个孩子的话,怎不叫人气闷?”
韦氏解劝道:“童言无忌,老太太别放在心上。”
宫老夫人道:“话是这么说,可也未免有些太蹊跷。就算是小孩子胡诌,也未必就能对得上。我想她总是不会跟长安说那件事的。”
韦氏道:“是啊!长安还小,听不得这些事,又何况……”
韦氏没有说完,但宫老夫人知道她其实要说什么。
又何况这是温鸣谦一生的污点,她怎么会告诉儿子呢。
宫老夫人道:“我是想着宋姨娘自从怀上这胎便一直闹腾,怕也是不吉利的。”
“再等等看,也许往后便不闹了。”韦氏温言道,“老太太先别为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操心了。”
温鸣谦带着宫长安回到泠月阁,她坐下喝茶,宫长安笑嘻嘻站在一边。
温鸣谦喝了两口茶,问他:“今天你跑去那边捣鬼了?”
宫长安点头承认:“不怪儿子去捣,谁叫他们那边有鬼呢!”
“细说一说,”温鸣谦微微抬了抬下颌,“你到底打算怎样?”
“宋氏怀着鬼胎,儿子想借机吓一吓她。恰好今天冯家小工也来了。俗话说三人成虎,我们三个人都这么嚷嚷,众人心里一定会起疑的。
我还留了个尾巴,让宫宝安在宋氏面前装神弄鬼。只要装得像,宋氏心虚,一定会露出些什么来。”
“宋氏心虚也得让众人看见,你晚上去老太太那边不妨也演一演戏。”温鸣谦点拨儿子道,“反正今天老太太也已经留意到了。”
“儿子明白,”宫长安一点就透,“当年的事无论如何也得查清楚,还母亲一个清白。”
“当年的事我的确无辜,可是这么多年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如果真的是宋氏栽赃给我的,那她亲手毒死自己的儿子是怎么舍得的?”温鸣谦眉头微敛,“当年武则天栽赃王皇后,掐死了自己的女儿。一来武则天自是心狠,二来也因为那是个女娃儿。宋氏当初只有那一个儿子,倘若以后她不能再生育儿子,就算她费尽心机把我赶走也是无用。”
“姑娘想的对,最要紧的关节就在这儿呢!否则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