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怎么就这时候下了呢。”东帛在霓雀庄对门的屋檐下躲着雨,双臂在胸前抱着,他一会儿蹲着一会儿又站起来,不住地徘徊。他非常确信自己是提前完成任务,到达目的地,可是来做什么呢?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只求自己猜得没错,自家主人马上能出现在面前。
正当他望着远方盼着林堃远翩翩而来时,一群蓑衣人从天而降,约有七八个人,一列齐齐地朝霓雀庄走来,把地上原本的水花踩得更大了。东帛被这气势震慑到,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嗖地一闪,藏进边上的弄堂里一动不动,细细观察着这群人。他们个个穿着夜行衣戴着面罩,蓑帽上的水哗啦啦地往下流,更看不清面貌。只见他们跃上霓雀庄的外墙,在墙上飞檐走壁,查看一番,然后迅速往内院行走。
“糟糕,该怎么提醒柳娘子呢。”东帛有些着急,看着雨夜里只有深蓝的天空与青石板折射的光亮,他壮了壮胆子去霓雀庄敲门。
早在内院整装待发的柳若蘅与长孙繁缕,已约稀听到房檐异动:“下这么大的雨也来闯,还有好几只呢。”
“真不知道庄子里有什么他们这么感兴趣。”若蘅一袭青衣,身穿蓑衣斗笠坐在椅上,闭目听着上面的动静。
“朔潇阁走了一圈,一共七只。”若蘅身边,繁缕凝神闭目数道,在瑶恩宫漫长的冬天,她们早已练就了在一片寂静的雪夜听花开的绝技。
“脚步这么轻,好身手啊。”若蘅不带任何感情地说。
繁缕看了若蘅一眼,相视笑了起来。
若蘅起身开门,径直往樽松居去,刚踏进樽松居的大门,就听房檐上一人喊道:“柳步筵,快交出新罗海玉,我等饶你一命。”
“来者是谁,为何出言放肆?”霓雀庄家丁回道。
“哦,我忘了。柳步筵中了毒没法开口说话。”另外一个蓑衣人在房檐上坐下来,悠然不屑地理着自己的金手套,另外六人分别矗立在他的两旁,掐着嗓子道,“找个你们管事的,把海玉交出来,这大下雨天的,费劲。”
“我们不知道什么海玉!”家丁摆好阵仗,随时迎接对方的挑衅。
“哈?”蓑衣人充满惊异地说道,语气里满满的傲娇,“新罗海玉你们不知道?不是你们的镇庄之宝吗?”
“胡说,我们的镇庄之宝世人皆知,乃羊脂白玉炉,哪来什么破海玉!”家丁吼道,“你们找错地方了,请回。”
“啧。不承认也没用。”蓑衣人不耐烦地叹了一口气,向矗立在边上的蓑衣人点了个头。
“柳步筵,拿海玉换解药!”蓑衣人又喊道。
“你一步都别想踏过这里。”家丁一字排开拦在樽松居房门外。
“既如此,那我们就自己取咯。”坐着的蓑衣人话音刚落,其他六人便从天而降,与家丁们厮打。家丁们受过严格的军事化训练,且人多势众,大打了半刻钟的时间。但逐渐地,体力都有些跟不上,与这些人的差距越来越明显,眼看着全要倒在地上。
“拿海玉换解药?你是说,今天阿兄受伤是你干的?”若蘅与繁缕在边上看了一阵这些人的招式,都不复杂,但下手都极为狠辣。
“停!”坐着的蓑衣人命令手下道,他探下身子,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个纤瘦的绿影,“小娘子啊。”
“二庄主,不可!”家丁们见柳若蘅拿着鞭子出来,赶紧劝道。
“霓雀庄的女娃娃。嗯,就是那个被陆茂玄抢婚闹得天下皆知的柳娘子吧?”蓑衣人阴阳怪气道,“终于有个人担心柳庄主的性命了。”
“我让你回答我的问题,今天是你放的毒镖嘛?”若蘅的语气里没有任何感情。
“还有些凶啊。”蓑衣人装得非常害怕的样子,细声细气道,“我真怕怕。”
“趁我还没有想扒了你的皮,把解药先拿来。”若蘅目露凶光,盯着还在房檐上的蓑衣人。
“好大的口气!”蓑衣人怒道:“柳娘子,交出海玉,我便放过你!否则,你和你的哥哥,还有整个霓雀庄都要灰飞烟灭。”
“笑话,口口声声放过我,还不知道是谁来求谁呢。”随即,若蘅一个漂亮的回身,绿影在雨夜中透着幽亮又决绝的冰冷。新的金蚕丝狐狸鞭在青石地上激起响亮的一声,声音穿过雨帘惊得所有在场的人都竖起了汗毛。饱受训练的家丁们一直以为这位二庄主平日里爱耍鞭子只是闹着玩而已,连见过她最高段武艺的繁缕都被她的怒气所震慑。
“想要海玉,先把解药拿来。”
“你吓不了我。”一鞭溅起的水花如小颗冰雹一般朝蓑衣人的脸上重重飞去,他拇指一横,抹去脸上的雨水,从怀里掏出一个白陶小瓶道,“解药在此,海玉呢?”
“李叔,去把海玉取来。”
“二庄主,我们哪里来的海玉啊?!”家丁李叔道。
“阁楼第四个书架,最上面一层的青缎盒内。”若蘅道。
须臾,李叔端来一个四寸方大小的团花青色缎盒躬身侯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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