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真笑道:“父亲不用急,现在就是打心理战了,我说他会下来,他就一定会下来的。”
元明善见元真如此自信,只能点点头,他这个儿子对人心的掌控到了极致,比别的他儿子可能会输,但是心理战绝对不会。
元真舒坦的坐在矿坑里,看着上面的天空,勾起嘴角。
鱼儿啊,你什么时候上钩啊。
今日不上钩没关系,还有明日,只要你有贪念,就一定会跳下我的陷阱。
其实吴雄是个极为双面和复杂的人。
看他的儿子白眉,从前在元家根据地多么小心,就能看出一二。
白眉来赴宴,没有接触任何元真给的食物,酒水,而吴雄比他儿子更加多疑,也更草木皆兵。
听到平顶山有银矿,派儿子出来的是他,知道他儿子被杀,气势汹汹率领大军来杀人的是他,眼看着元真和银子,都在矿坑内,踌躇不前的也是他。
其实他也知道,六皇子的心腹说的有理,元真他们才躲到矿坑里,哪有时间布置陷阱。
但他就是本能的多疑。
就这样,谁来劝,吴雄都是坚定在外安营扎寨,绝不踏入矿坑中。
不过,元真也抓准了吴雄的性子,因为这样纠结的人,在上面等的心焦的也是他。
相比吴雄,更加耐不住的人是六皇子的心腹。
他
们都已经在这逗留三日了,自己还等着回去复命呢,谁知吴雄就是不下去。
心腹在六皇子身边嚣张惯了,实在受不了这憋屈。
在第四日的早上,他终于忍不住道:“吴老大,平顶山是您的天下,咱也在这等了三天,请问您还在犹豫什么?”
吴雄喝酒,没有理会他。
六皇子心腹忍不住道:“我知道您担心下面有陷阱,但眼下这就是个光滑的大矿坑,一览无余,根本没有办法设陷阱。”
吴雄依旧盯着眼前的酒壶,置若未闻。
心腹道:“而且元家能用的士兵不过一千,咱们的人数可是他的七八倍,现在占上风的是咱们,不是他元家啊。”
这些吴雄当然也想过,下面就是个无遮无挡的大坑,元真就算想设陷阱,也设不了吧?
而且就算他设陷阱又能如何?他们可是有七八千人,元真那里区区三千人能成什么气候?
可吴雄就是不松口下去。
六皇子心腹忍不了了,直接道:“吴老大要是实在担心,不如我替您打先锋,先杀下去,如何?”
吴雄听到这话,脸色瞬间阴沉下去。
你什么意思,是在讥笑我没胆吗?
一个跑腿的竟如此嚣张?
再说了,六皇子可说要将平顶山事宜全权交给他处理,现在这小子下去是几个意思,
想要霸占银矿吗?
心腹继续道:“吴老大,他们既然敢往下跑,说不定里面存了无数食物,而且现在天降大雪,他们也不会缺水,再耗几日,咱们的粮草反而不够了。”
吴雄眼神一凛,这小子还真把自己当碟子菜了?
他的主子和自己说话,尚且得客气点,他一个狗腿子竟然敢教他做事?
吴雄的脸瞬间沉了下来道:“如果你不满意,现在可以走。”
走?
见吴雄出逐客令,这人脸色一变,眼看着银矿就要到手了,你让我走?你个山贼还想独吞这战果不成?
他要是现在走了,回去不得被六皇子宰了?
想到这里,他只能赔两句笑,转身去外面透气。
这心腹后面的几个士兵,扇风递水的安抚。
六皇子心腹不由大骂道:“还以为吴雄是个角色,没想到就是个胆小如鼠的废物!”
“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当上山匪之王的!”
“哼,三十年前元家和燕家的人怕是瞎了,才会被他吓住,这么光的一个矿坑,连个屁都藏不住,有什么陷阱?早知道就不该让六皇子与他合作。”
这心腹心中愤忿。
其实不光六皇子的人不理解,就连吴雄的手下,都不明白是老大这是怎么了。
他们都在山尖上吹了三天的冷风了,老大还是
不下令围剿,不禁抱怨起来。
“老大这是咋回事?白花花的银子就在下面,他却不让咱杀下去,这都冻了三天了,他到底在想啥注意,再冻我都硬了!”
“是啊,这就相当于一大块肥肉都在咱嘴边了,老大就是不让咱们咬这一口!”
“不光不让咱咬,还非得让咱们坐碗边上闻味儿,这简直就是上刑嘛。”
这个比喻一出来,不少人都觉得优秀。
“三娃,你他娘的念过几年书就是不一样哈,这话说的准确。”
可不就是这样吗,肉都放你眼前了,就是不让你吃,不让吃不说,还让你端着碗在周围闻味儿。
这些人有些吴雄的嫡系小弟,有些却是在外请来帮忙的。
外来的山贼道:“你们说,吴老大是不是有别的心思啊?”
“底下的银矿明明唾手可得,吴老大就是不让咱下去,难道他是怕咱们这些外来的和尚,抢了他的钟,他想独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