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麻子和焦桂花今天换了新衣服,代着两个孩子回家。年后回娘家,是每个媳妇的心态,娘家人在每位女人眼睛里最亲。 在焦海燕大门前停下车,李二麻子在车走下来,抱下两个孩子。 焦桂花推开副驾门走下车:“到那里别喝酒。大雪天,路上滑擦擦的,不去吧!他们盼着等着,就这么个知己亲戚。到会明家里来时,你随便喝,在一个村里就走着回去了。” 王成跑出大门,站在车前:“姨!姨夫!来,思琪、思淼,跟我到房内去。” 李思琪和李思淼跟着王成进家了。 焦海燕走出房门,跑向扶住两个孩子:“思琪,思淼!你们慢慢点走。你妈把你们憋在家里,这回可出来跑跑了。” “姨!你今天去姥姥家吗?”李思琪仰着脸走着:“我妈带我俩去姥姥家。” 王会明在忙着,在养鸡大棚里跑,这个人找他,那个人也找他,医院的王利达还让挂挂着,趁个空到王利达家里,看看王利达八十岁的老娘。王会明拿着刮胡子刀架,在满脸胡茬上刮着。 李思琪和李思淼在看着王会明刮胡子:“姨夫!你干嘛呢?” 王会明拿掉刮胡刀:“思琪!我在刮胡子,刮胡子好去姥姥家喝酒。” “姨夫!为什么长胡子。”李思琪在旁边看着王会明:“人,不长胡子行吗?”李思琪的话,让当场人讲解不了。 “这~这是男人的象征。”王会明放下刮脸刀,到洗脸盆前,又弯腰用热水洗胡须,然后在打上香皂,拿起放下刮脸刀,刮着胡子。 在盆架上放着一块镜子,在镜子显出满腮香皂沫的王会明,他看着镜子刮着胡子。 “桂花!你看看你哥。临上轿子扎耳道眼,早干嘛去了。”焦海燕指着王会明:“老了,老来臭美了。年前不刮胡子,年后刮胡子。” “疯婆子去一边。”王会明指着焦海燕,扭头看着孩子:“你看看你妈讲道理吗?年前我有时间刮胡子吗?守着桂花和二辉,我不搭理你。” “有能耐你别去啊!”焦海燕用眼睛瞟着王会明:“你当村支部书记了起了,这是孩子的荣誉让你当上村支部书记的。就凭你王会明当支部书记,你一瘸一拐的什么不是。” 焦桂花拉着焦海燕:“姐!会明哥!头发白了,土埋到半截了,老夫老妻了,孩子过一天都走了,还是你们俩夫妻过日子。为孩子成家立业,你说他不说的,一会就过去了。” 王成扭头看着焦海燕:“妈!今天拿的东西往车放啊!等我爹刮完胡子,咱们上车就走了。” 焦海燕去里间房,拿出几个提包,提包里装着走亲戚的礼品:“这六个提包,分别放到六家。不给谁提包,显得不尊重。实际上不留。” 焦桂花看着提包:“我提前给我哥说,春节后不能留我东西,等我走完亲戚,串完门,剩下的东西都给我哥拿去。” 王会明刮着胡子,拿下刮脸刀:“桂花啊!等到走完亲戚,再给你哥送去,那东西不就坏了。” “坏不了。”焦桂花指着院内的榆树:“看见榆树了,比生产队玉米面掺榆串的饼子好吃多了。这两个孩子正好赶上好政策。能吃饱,又能穿好。” 王成指着焦海燕:“姨!可不是白。我玉林哥上高中,为了一个玉米面饼子,我跟着他走出二里路。最后还是玉林塞给我一玉米面饼子,他把送回来,他又走着去学校读高中了。” 在一九七六年时,上学高中的学生离家十五里路或者二十里路都是步行去高中读书。那时的自行车不是一般人骑上的。也是一般人买不到的。 王玉林扭头看着焦桂花和李二麻子:“当着桂花姨和姨夫,我妈和我爹还逗乐个乐,我如果不读书,我爹和我妈就抱上孙子了。我们都成大了,该享福了。” 李二麻子在给焦海燕提着提包往房门走去,他扭头看着房内的手:“海燕姐!你和会明哥去,王成去。他姊妹三个去吗?” “不去,他们四个人,过一天单独去。”焦海燕提着提包:“大棚里还有鸡呢?这小斤八沉的鸡,正是成鸡吃饲料的时候。玉林就在家里和你两个妹妹喂鸡。我和你爹不去,你舅会怪着,你们上学欠你舅舅钱还没有给呢?现在他不要。等你们挣钱,让你们自己还。六千只鸡也喂一会呢?” 王会明刮完胡须,把刀片放入刀盒里:“我和你妈!二十四小四长在鸡棚,外面还种着小麦地和棉花地。我俩尽找人来养鸡。没有办法。咱家开支钱数,是咱村最大的开支持。你们都无产阶级知识分子。你爹你妈是有产阶级老农民。” 焦海燕白着王会明:“到里面换下鞋,穿上二辉给你那身中山装。怎么?想穿这身去,咱吃孬好没人看到,穿得要干净,衣服一般不为丑,二辉给你的却是新衣服。” 王会明脱下棉袄,套上中山装,然后坐到炕沿上套上裤子,又穿上新棉鞋,刚刮了胡须。 焦桂花盯着王会明看着:“海燕姐!当初会明也是帅哥,在抗美援朝战场也是经久战场的老帅哥。你就知足吧!人家回来就转到铁路就是铁饭碗,后来由于条件原因到了农场,又到原地农村。” “那是的!”王会明在炕沿旁站着,提上棉鞋,扎着裤腰带,系上中装的扣子:“帅不帅!大家心里都知道。” 王成拍着手:“帅的就走不动路了,帅哥帅已是历史的记录,现在老了。阳光一天又一天的升起,人在一代人崔着一代人老去消失离别而死。” 焦海燕指着里屋和厨房房里东西:“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