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会明驾驶着拖拉机在国道上行驶着,拖拉机大前面灯照射着远方,近光灯丝照着近处的路面,一个车灯是远光灯,一个车灯是近光灯。这是上公路临时加的远光灯,拖拉机上也上了大轮发电机。 李二麻子躺在后车箱里的脏被子上睡着觉。他闭着眼睛在睡着觉。 天还没有亮,黑乎乎的,周围还没有下雾气,阴森森的,还带着深秋的凉气。 王会明身上穿着军用黄棉袄,腿上穿着绒裤,那时一般都绒裤。绒裤不透风,而毛线裤透风,热时真热,冷时毛线裤就像没穿一样,像千万个气孔在透风。戴着帽子,瞪起眼睛驾驶着拖拉机向县城行驶着。 是生活所迫,两孩子在BJ上大学,一个孩子上高中,一个孩小学,四个孩子上学,在拼命的抓钱,不抓钱孩子就上不了学。 五十六岁的中年人在夜色里驾驶着拖拉机,无忧无虑地为了生活在忙碌着。 在对面行驶过来一辆拖挂车,王会明拉下帽子盖挡着大车耀眼的灯光,这样王会明能看到拖拉前的路,两辆车各行驶各的路。 大拖挂着一阵风似的在在王会明身边驶过。 在后车箱里的李二麻子抬起头看着王会明驾驶着拖拉机,他在观看王会明怎么对付远光强灯货车。 货车拉着汽笛啦啪呼啸而过,给小拖拉机行驶带来一定程度上的组力。驾驶拖拉机行驶公路,只要你贴公路边前行,不会有什么问题,你得抗住对面大远光灯耀眼的照射。 “他妈的!这大货车司机。”王会明骂着:“今天亏得老子用帽盖压住你远光强光,只要不直接照到两眼睛。就是万性。”王会明加大油门向前行驶着。 公路上没有任何行人和自行车,因为现在在早晨四点钟,一般人在都睡梦当中。 拖拉机行驶了四十多分钟,进了县城的路上。县城的路灯照着平摊的路面,大街上有稀少的店铺打开门,开始一天的面点小吃,在小饭店门前冒着一阵阵热气,有几个人抬着蒸屉往蒸锅上放去。 有的商贩蹬着三轮车,在马路人行道上行驶,三轮上载着蔬菜和水果,有的三轮车上载着豆浆和炸油条的锅碗瓢盆。 李二麻子在拖拉机上坐起来,他掏出烟,点上抽着,望着县城街上的商铺,卖什么的商铺都有,在李二麻子脑海里有了开商铺的念头。 王会明在刹那间,换挡位,或者减油门,再点刹车,躲避街道的上三轮车和商铺进去忙碌的行人。 穿越三条大街,左柺和右柺地来到磷肥厂门前。 磷肥厂的大门前亮着灯,大门紧锁着。王会明把拖拉机停在磷肥厂大门外。 李二麻子撸起袖子,看了看手表,才早上五点半钟:“会明哥!咱哥俩等着吧!呈祥知道咱今天来,他说六点半钟就开门放车进去。六点半钟,他就在仓库棚区上班了。” 王会明把拖拉机吸了火,他拿拐杖爬到拖拉机后车箱里。盖上被子躺在后车箱的前挡板上。 呈祥骑着自行车来到拖拉机前,把自行车放到一边,趴在后车箱的车栏杆前看着王会明和李二麻子:“会明叔!会明叔!你醒醒!” 李二麻子睁开眼睛,他坐直身子:“奥!是呈祥啊!你上班来了。来的挺早啊!” “你不是说你今天来吗?”呈祥看着王会明:“昨天晚上玉林骑自行车又过来了。我和玉林是高中同学。他考学走了,我就参加工作到了磷肥厂。” 李二麻子推推王会明:“会明哥!呈祥上班了来。会明哥醒醒!会明醒醒!” 王会明张张嘴,伸着两只胳膊,打着哈气:“呈祥啊!刚才睡着了。能开大门进去了吗?” 呈祥笑着:“能啊!我是正常来早!我们都是有任务的,我多卖些磷肥,到月底也些提成。卖给谁都是卖,都是一样交钱。一个月一百多块钱工资。卖到规定磷肥吨数,我工资还能多领七八十块钱,还能升级。没有业绩效益,我不能干一辈子仓库保管吧!” 李二麻子起身去摇动拖拉机,他坐到驾驶座上,驾驶着拖拉机进了大门。 门卫老汉一看是呈祥:“呈祥!早上好!你来的挺早啊!” 呈祥指着拖拉机:“咱磷肥厂来财神了,卖了磷肥,把磷肥运出去,好给职工发工资。” 门卫老汉拉开磷肥厂的大门。 李二麻子把拖拉机开进大门内,他顺着呈祥骑着自行车向行驶着,来到磷肥仓库棚垛区。把拖拉机停在垛台前。 王会明在车走下来,他先拿着拐杖柱着,一瘸一拐地走到拖拉机一边。 李二麻子把拖拉机息了火,走到后车箱拿下被子和绳子、厚塑料布,准备下雨时盖拖拉机用的。 王会明走到呈祥面前,他掏出烟递给呈祥:“呈祥!你磷肥厂能管送磷肥吗?” 呈祥接过王会明的手里的烟:“昨天晚上玉林也说这个事。想让磷肥厂车运输过去。但是磷肥厂的车够八十吨以上才给送呢?” 李二麻子点头:“那么!我买九十吨就可以送了。我这车再拉一百六十袋。已经是超载了,最大载重了。也就是慢慢地走。会明哥!你到财务交四十吨磷肥钱,咱交了四十吨的钱,算上这车运走十六吨,再交四十吨,加二十四,就是六十四吨。你运过九十吨,在三天外,我再给你二十六吨的磷肥钱。不就行吗?” 拖拉机上的磷肥已装满,又装了一百六十袋磷肥。 王会明拿着四十吨的磷肥款单据去财务交款。他着他那军用书包,是装东西用的,现在成了他盛钱的背包。 李二麻子系上绳子,按磷肥摞勒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