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
席一言语气淡然，甚至连敷衍都不肯多敷衍几句。
“所以，我现在可以出去了吗？”
“这可不行，比赛结束之前，我是不会放你出去的。”
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否定，席一言的情绪毫无波动，仍旧停留在微微的不耐烦之中，像是早就习惯了音十夜阴晴不定的性格。
“那我就坐在这慢慢等了。”
话音刚落，他便就地坐下，闭上了眼睛，开始凝神沉思。
“顺带一提，这里时间的流逝远比外界缓慢，你可能需要等待很长一段时间了。”
“干坐着发呆太无聊了，我们不如利用这段时间好好聊聊？就和以前一样。”
音十夜在席一言面前来回踱步，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力。
但席一言却不为所动，冷冷道：“我和你之间，好像没什么可聊的。”
“嗯……既然不想聊我，那我们就聊聊其他人？”
音十夜说着，无意间瞥了瞥星空，仿佛是突然察觉到某种异常。
随即低头望向席一言，勾起一抹趣味的笑：“比如，唯一幸存的始祖爱德华？”
“你想知道他为什么是幸存者吗？”
“我与爱德华先生接触甚少，无法做出评价，如果你是想借此引起我的兴趣，那你恐怕要失望了。”
闻言，音十夜挑了挑眉，不禁露出一副含义不明的微笑，似乎并不介意席一言的冷淡：
“好吧，其实我也不知道，毕竟被囚禁了那么久，外界的讯息我很久未接收到了。”
空间内沉寂片刻，席一言凝望着音十夜，突然开口：
“我改变主意了，聊聊其他人也好。”
“哥哥，你想聊谁？”
席一言微微一笑，眼神带着些许严肃：
“比如你。”
话音一出，对方忽然“噗嗤”一声轻笑出来：“哥哥，你刚刚不是还毅然决然地拒绝我的邀请吗？”
“所以说我改变主意了。”
“比起爱德华这个活了千年的公众领袖，我更关心为什么像你这样强大的血族会被囚禁，又是被什么人所囚禁。”
“你是想套我话吗？”
席一言挑了挑眉，漫不经心道：“并不是，只是单纯对这些疑问起了兴趣。”
“我也很想像以前一样，滔滔不绝地满足哥哥‘八卦’的内心，可是现在的我落魄得只剩灵魂，除非与我的躯体融合，否则记忆难以恢复。”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笑谑，但眼神却异常认真。
“我会为你找到肉体的，毕竟，这是契约的必要任务。”
席一言微微扬起嘴角，语速有意无意地放缓，然后按着自己的节奏，继续套话：
“不过……记忆缺失，并不代表忘却一切……相信你很努力，努力到克制了时间的摧残，拼命保留下与哥哥的珍贵回忆。”
“我或许不是你口中的哥哥，但你的努力，我看在眼里，如果他还在人世，或许也会为你的努力感到欣慰。”
音十夜瞳孔一颤，嘴角以一种微不可察的幅度颤抖，内心深处涌动着的情感，在喉咙的关节前撞个粉碎，复杂的情绪堆积成一块鹅卵石，让每一丝呼之欲出的声音都窒息在沉默里。
席一言观察着他的微小变化，眼见自己的正面话语起到了效果，他直截了当地问：
“给我一个答案，为什么像你这样强大的血族会被禁锢在那片领域中？”
蓦地，音十夜的笑容收敛几分，露出微微意外而又迷茫的表情，音调不觉放低：“因为我犯错了。”
“什么错？”
“一个巨大的、不可逆转的过错……严重到所有审判者齐聚殿堂，一同剥夺我的自由与生命。”
“我的灵魂，在这囚牢中，如同蛆虫般苟延残喘，无数次地从沉寂中被惊醒，在褪色与生辉之间循环往复。”
“令人崩溃的感觉……”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浑身的气势像是被痛苦所吞没，用一种疲惫虚弱的声音说：
“我不想再体会第二次了……”
席一言静静听着，他的原意是套取音十夜的信息，在此之前，他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再被音十夜的表演所欺骗。
可他现在再次落入这层哀之共鸣中，他感觉胸口被复杂的情绪所充斥，呼吸管道闷闷的，堵得慌，让他喘不过气。
这种情绪，或许掺杂着怜悯，又或许携带着厌弃。
同情他的悲惨遭遇，却又厌恶着他的不堪个性。
沉默片刻，音十夜收起那份忧伤，再次警惕地扫视着那片星空，确认窥视感消失殆尽时，才悠悠道：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你可以离开了。”
随着他那一声清脆的响指，席一言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托起，伴随失重的眩晕感，他的意识逐渐返回到自己的身体内。
“我……回到现实了？”
他摇了摇晕感未散的脑袋，并用手扶着额头企图缓解，随即勉强睁开双目环顾四周。
此时，诺卡眨着大眼睛，诧异地盯着他看，见自己苏醒后，急忙关心道：
“哥们，你昨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