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李乐峰带着一兜子早饭进了审讯室,看见脸色灰白的几个人瘫坐在监控室里的折叠椅上。 他把从食堂打来的粥、包子和鸡蛋放在桌子上,看着几个人,“什么情况?你们怎么好像是出去打了一仗似的?” 高梁强打起精神,起身打了个招呼,“李局,别挑我们了,着实有点儿太累了!昨天先是在采石场和赵家村折腾了一天,又连宿大夜地审了一夜,我们实在实在打不起精神了……” 李乐峰实在太了解他了,笑着问道:“别在这装可怜了!你这样子肯定是有了什么收获,才敢来这套,是要讲条件吧?” 高梁收起可怜兮兮的样子,给李乐峰拉了一把椅子,“领导,坐!跟您汇报一下,我们还真是有了不小的收获!” 李乐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其他三个还在半睡半醒中的人,心里笑,脸上还是严肃,“说说吧!你们有什么收获,再把条件提出来,看看咱们师徒俩这场买卖合适不合适!” 高梁探身看了看正在被辅警看守的两个人,转过头告诉李乐峰:“那就是在案发当天晚上逃出生天的那两个赌徒!一个负责破局之后,找关系摆事情;另一个是‘技术工种’,负责在赌局上做扣偷牌骗人的!” 李乐峰点了点头,“嗯,这些昨天你已经在电话里跟我说过了。” “他们两个是最早跟着赵二一起开赌局的,对赵二的很多事情了解许多。”高梁露出一个略带得意的笑容,“寇长兴大概知道赵二介绍‘打工’的那些人去了什么地方。” 李乐峰猜到能让高梁这么高兴的,除了找到了眼下这起现行犯罪的案件中消失的那两个人之外,也就是自己手里遗留的线索有了重大突破。“怎么?赵一成的妹妹也在其中?有什么下落吗?” 高梁点了点头,“差不多!自从云雷公司被控制住之后,他们分布在全国各地的分公司和办事处都已经逐渐得到了消息,可惜我们还腾不出时间处理他们。 “现在,他们面临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群‘驮子’和‘供者’没有办法处理!这其中很多人大致已经猜到了他们是做什么买卖的,不能轻易放了。所以,我猜这群人有可能会遭到不测!根据以往我们了解的情况,也能大致知道这些分公司和办事处都在什么地方,只要过很多公司在表面和云雷公司是没有任何关系的,还得费一些力气去查!” “你说的这些省公安厅也在做,但是进展比较缓慢。”李乐峰语气有些无奈,“如果我们能从这两个人身上获得线索,的确有助于尽快找到那些人!当然,赵一成的妹妹也有更多希望被找回来。” “是!寇长兴给我提供了一个线索——他说,赵二时不时地就会带着这个‘打工人’去丹东。”高梁提出了自己的猜测,“所以我觉得那里应该有一个和观音庙一样的地方,藏着这些‘供体’。我们是不是应该给丹东公安发个协查通报,让他们多多关注……” 听到这,李乐峰陷入了沉思。 一直以来,他们都把海运比较发达的营口、大连等城市作为重点关注地区。实际上,丹东也设有出海口,并且还有一个个更重要的优势——作为沿江边境地带,这座城市有许多非设关地,可以直接进入公海,在公海进入其他国家。 当初高梁查出赵喜良组织他人偷越国边境这一犯罪事实的时候,就曾经关注过他将人带出公海的情节。但是,当时他们并没有想到丹东! 李乐峰赞许地告诉高梁:“这件事干得漂亮,想法也不错!我一会儿就安排彤佳向丹东方面发送协查通报!但是,先不要得意,你们的任务并没有完成。 “现场死了四个人。按照寇长兴的说法,他和何力群逃出现场,只留下三个赌徒。而当晚只有赵小刚一个人和他们聚众赌博,那么死的第四个人是谁?这件事你们得查的清楚!” 听了这话,原本高梁兴奋的表情又变得沮丧起来,“师傅,不瞒您说,我也是在发愁这件事。无论是寇长兴,还是何力群,都一口咬定不知道当晚还有其他人在现场。我们已经从很多角度对这二人进行审讯,可是毫无结果……” 这时候,黎麦也醒了,挣扎着揉了揉眼睛,费劲爬起来,告诉李乐峰:“昨天我和曾茂去村子里转了一圈,他们都说没有听说谁家有人失踪了,就连几个孤寡老人也都在家。所以这个人极大可能并不是赵家村的人。” 其实李乐峰也有些发愁,可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依然冷静地安排工作:“绕着采石场,不是只有赵家村这一个村子,你们还得去其他的地方再排查排查。要是还没有结果,咱还就得用上最麻烦的方法——让所有人都提取血液进行DNA检测!” 高梁心里有些沮丧,寻找尸源的协查通报已经发出去了,可是这两天也不见有人反馈。 虽然尸体已经面目全非,但是他所穿的衣物还是能辨认出来的。难不成这人又是一个像赵二那样的老光棍,又或者是真正的过路人,被赵二他们拉进赌局,却遭受了这种无妄之灾? 可无论是哪个,这具尸体找不到家属,这起案件就不能结案。 李乐峰叹了一口气,“一会儿你们四个把笔录固定住,吃了早饭去睡一觉吧!梁子,下午安排人再去提审一遍赵小刚。这案子交到了咱们局,人也从大石桥看守所换到了市里,去一趟倒也方便。我觉得,关于最后一个人的身份,还得从赵小刚入手。” 高梁对此却并不乐观,“当时赌局散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