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煦离开以后,李乐峰目光炯炯地看着高梁,“你在怀疑什么?” 高梁扯紧了嘴角,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还没有准确的判断,不敢妄下定论!” “但是我看你与老江说话的口气可不像不敢妄下定论的样子!”李乐峰虽然说着责备的话,但是语气里却并没有生气的样子。 高梁很了解自己的师傅,他现在应该和自己想的是一样的! 师徒两个都没有再说话,沉默在监控室里蔓延开来。 而此时,审讯室里的李永秋“啪”的一声放下了笔,笑着拿起讯问笔录,递到了赵喜良的面前,“赵总,签字吧!” 坐在审讯椅上的赵喜良双手戴着手铐,拿起笔录,仔细地逐字逐句研读,似乎在研究一份非常专业的合同。 最后,他面露难色地抬头看着李永秋。 李永秋指了指身后的摄像机,“现在后悔,晚了!” 赵喜良一咬牙,颤抖着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而监控室里的师徒俩在刚才暗自的交锋中似乎错过了什么,此时只剩下面面相觑。不过,他们看李永秋的信心满满的表情,这场审讯应该还是比较顺利的! 凌晨时分,李乐峰、高梁、刘思宇和李永秋四个人在刑警大队的小会议室凑齐了。 李乐峰给高梁使了个眼色。 高梁轻咳了一声,开口问道:“思宇、永秋,刚才的审讯还顺利吗?” 李永秋很惊讶地看着他,“你和李局长不是一直在监控后面吗?难道没看我们的审讯过程?” 高梁被戳穿以后有些尴尬,找补了一句:“刚才缉私局的江局长过来了,我们和他聊点其他的事情,所以落下了一段。审讯情况怎么样?” 李永秋狐疑的眼神在李乐峰和高梁身上转了一圈,心下了然,打开了讯问笔录,“其实刚才我们的审讯其实并不顺利,否则也不会持续这么久,现在天都快亮了!根据审讯情况,赵喜良的确是云雷公司旗下的监理公司法人代表,而且按照《建筑法》的相关规定,赵喜良本人必须取得一定的资质。据此可知,赵喜良如果取得相应的资质,必然是有一定的文化!为什么这样有文化的一个人,又会在监理公司之外承包了一个工程队?这不符合知识分子的行事作风。” 高梁呆呆地说出了李乐峰的观点:“因为他们不是靠施工工程或者监理项目赚钱,所以表面功夫做的不够到位……” 李永秋点了点头,“这的确是其中一个重要原因!第二个原因就是赵喜良是早期韩国的留学生之一,他在境外有很深的社会关系,所以很多事需要他亲力亲为!也就是说,他是云雷公司的核心人物,元老级人物!” 这一点确实是他们没有预想到的!赵喜良的原籍并不在本地,协查通报已经发出去一段时间了,却没有任何回应。现在通过审讯,刘思宇和李永秋竟然有这种新发现,的确是令人非常惊讶! 李永秋带着一点小小的矜持和得意,继续说道:“赵喜良原名是赵西梁,他本人有两套国籍身份——他在读书的时候已经在韩国入籍,后又通过朝鲜语翻译将自己的名字定为赵喜良,在利用华侨身份在国内活动;而他原本在国内的这套身份,应该是他原籍身份,但是最后的记录是出境至韩国。而我之所以能发现这点蛛丝马迹,也是因为……” “你家里的关系!”高梁替他补充道。 “是的,不要小瞧教书匠!教书匠的社交网络也是很宽泛的!”李永秋得意地挑了挑眉。 李乐峰已经从刚才监控室里那段压抑的对话中缓解出来,追问道:“那赵喜良有没有供述出自己和云雷公司之间的关系?还有云雷公司这条产业链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永秋继续说道:“赵喜良的确知道不少内幕,但是他亲自操刀的也只有把这群人送到境外,再联系境外的相关医院接收。当然,这不是说他只负责了这一段,就能脱离整个犯罪链条了,而是他这部分工作目前牵扯到的人很少……” “这是什么意思?”高梁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莫非赵喜良也像石义强那样,准备一个人扛下所有的事情? 云雷公司到底是一个法人企业,还是专门培养死士的地方? 李永秋显然明白他在想什么,也很无奈地点了点头,“根据赵喜良交代,施工队的确就是‘供者’和‘驮子’的存放点!每一次,他们都挑选一些无关紧要的工程投标,然后把施工队的人集中放在那里掩人耳目。如果是单独找地方安顿这些人,很快就会被周围的居民发觉,并且产生怀疑;但是以施工队这样的组织是打一枪换个地方,人员变换频繁,并不会非常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是,赵喜良每次接手施工队的人都不是由他来组织的,而是云雷公司内部的专门负责人,是一个叫做‘大明哥’的人。他负责把这些‘供者’和‘驮子’交给赵喜良,由赵喜良通过监理公司寻找施工项目,再组织这群人假装成施工队去进行施工。 “之后的事情,就像我们这次侦查的结果一样。赵喜良听从云雷公司的安排,定期把这施工队的人就运到境外;完成‘任务’后,再想办法让他们回到境内。因为施工队的人大部分都是单身汉,没有什么家庭的牵挂,所以也避免了很多麻烦。” 会议室里的人听完,觉得这个计划虽然漏洞百出,但是如果真的有内部人帮忙协调,并非不可行! 云雷公司盘据这里已经很多年,根植了许多势力,现在看来皆是为此做准备;而通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