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对神的概念,是怎么产生的呢? 有人说,‘神’的概念最初诞生于自然崇拜。人类的远古先民,因为没有应对自然灾害的有效手段,对于具备强大破坏力的自然力量产生畏惧心理。 人类给这些自然力量赋予人格,希望通过自身的祈求来获得怜悯,从而在灾难中活下来。久而久之,这种畏惧转化成了崇拜,这些被赋予人格的自然力量也就成了最初代的‘神’。 在宗教信仰兴起的时代,‘神’成了宗教体系中最高层次的统称,祂可以是人也可以是自然现象的拟人化,不受自然规律限制,反而高于自然规律的存在。 人类对自然的探索,总会被时代局限,所有当前无法理解、不能解释之事物,都可归咎于神。 于是,神就从自然力量的拟人化,进阶成了兼备力量、神秘与未知的聚合体。 而无论从哪个角度去讲,永远绕不开的两个要素,那便是“力量”与“不可知”的状态。 伟力而莫测者,谓之神。 此时,程海阁展现出来的状态,已经让沈言感觉到他在无限贴近那个概念了。 超过五十米的庞大树人身躯彻底融化,四周的雾气浓郁到把视线完全遮住。 而在树人融化的位置,一股精纯到极点的精神灵能突然爆发出来,直冲云霄的精神灵能形成一股强大的潮汐之力,浓郁的雾气如被分割的海潮,不自觉地以那道精神灵能为中心,向两侧分散,形成了一个真空的通道。 一个身高不足三米的,浑身翠绿的男性躯体从雾气中间的通道中走了出来。 此时,接收到陈芸撤离信息的沈言,早已来到了境域的边缘,距离程海阁这具身体足有两千多米远。 但在沈言看到这个男性身躯的那一刻,一股混乱的意志蛮横的冲击向他的脑海。 这一瞬间,沈言感觉自己像是被无数的树根包裹了起来,像是一具被埋在地下等待腐烂的尸体,成了参天大树的养分。 在这种感觉出现的一瞬间,沈言的皮肤下不自觉的出现了无数细长的根须,它们在沈言的肌体上游走、摄取所有可以摄取的能量。 好在关键时刻他体内的黑色灵能之力自动震荡,紧接着就将这股意志驱逐了出去。 然而就是这一瞬间的功夫,让他本就消瘦的身躯再次暴瘦,不足一个呼吸的时间颧骨已经高高隆起。 处在境域之外的白夜和陈芸等人,表现的比沈言更加不堪,恰巧陈芸还在借助仪器探测着境域的灵能强度,在这具男性的躯体走出迷雾的那一刻,陈芸整个人就受到了极强的污染。 大量根须直接穿破她白嫩的皮肤,从她的身上长了出来。 等到白夜仰仗着自己觉醒的力量,压制住了这股意志对自己的污染,转过头来帮助陈芸的时候,那些从她身上长出来的根须已经在地上扎下了根。 陈芸更是从一个知性御姐直接变成了一颗前凸后翘的人形大树! “撤!离开这里!向前开一公里!” 白夜一边焦急的指挥着车队后撤,一边变换成巨人状态,将陈芸化成的大树从地上扒了出来,直接扛着她跟随车队向远离境域的方向跑去。 白夜之前已经让大部分车队护送着活体样本提前返回,此时留在在这里的人并不多。 而且树人突发的污染,似乎与是否直视他有关,到目前为止都没有看向境域的几个战士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三辆越野车,最后只有一辆车发动引擎,疯狂地向远处跑去。 剩余的两辆越野车,已经被几个突然长成的大树撑破了车身,直接挂了起来。 而什么都没有做,就造成如此严重后果的程海阁闲庭信步一般向沈言走来。 “在我从事基因学研究之前,曾经有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 从树人变回三米高的人,程海阁这具身体也找回了他曾经的模样。高高瘦瘦,棱角分明,即便现在不着片缕,他也像走在课堂上的教授、讲师一样自信坦然。 他走出绿色雾霭,一只手点在太阳穴上,表情颇为困惑地说:“在所有的群居生物中,都有明确的等级制度。” “从渺小的蚂蚁,到雄壮的狮子,以及跟人类极为相近的猴群,你会发现越低等的生物,等级制度越严格。” “个体的智慧层次越高,对于社会层级的反抗越强,这也是几千年来人类社会体系不断变迁的根本原因。” “我曾经以为,社会层级的薄弱化,是文明衍进的必然结果,对于全体人类来说,越发自由平等的个体更能推进人类文明的进化。” 沈言站在境域的边缘,听着程海阁侃侃而谈,一边暗自控制灵能,修复破损的身体。 他发现程海阁一边说着,脸上却露出了苦恼的表情。 沈言试探地问:“现在呢?” “现在……” 程海阁咧嘴一笑:“越发自由平等的制度,不过是一种违背人性的发展,或者说是压抑人性的发展罢了。” “因为发展与进化,本身就是比较出来的。为了获得比别人吃的更好,穿的更好,有更优渥的生活条件,人们才会在保证生存的前提下付出更多的劳动。” “在所有人都吃不起肉的时候,进步就是你去追求吃到肉,在所有人都还在用老年机的时候,你去用智能机……” “纵观人类文明的进化史,就是一部欲望不断被满足,又不断扩大的历史。” “贪婪,怠惰,虚荣……等等,这些根植在人性深处的东西,才是推动文明发展的原始动力。” “自由平等,是大众的追求,不是高层的,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