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庥拿起了水杯,去厨房接了水,正要喝的时候,发现水杯不是他的,四下环顾,厨房也不是家里的开放式厨房。屋里黑漆漆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寂静的有些渗人。 这时,吱呀一声,身后的门开了,一个黑影站在门框里,凌庥看过去,感觉看见了一张白色的纸糊在那人的脸上,越睁大眼睛越看不清五官,白岑岑的一片,再眨眼,那层纸糊的感觉不见了,又是黑洞洞的看不见脸。 凌庥不觉得害怕,他感到自己放下了水杯,身体飘了起来,黑影好像能看见他又好像看不见他,黑影停顿了一下,迈步走向拉着的窗帘,他把窗帘拉开了一道缝,些许月光通过缝隙倾洒进来,这时,黑影坐在了沙发上,他貌似整理了一下衣襟,仿佛在等人。 凌庥感觉自己越飘越高,最后身体好像被吸附在了天花板上,这种感觉并不太妙,身体不受自己控制。 “当当当” 玄关处传来敲门声,紧接着,门就开了一条小缝,马上又关上了,深蓝色的长绒地毯上出现了一串脚印,但这脚印似乎有所不同,凌庥仔细一看,瞬间汗毛直立,这脚印上的趾只有四个,每个脚印都只有四个脚趾,没错。地毯上的脚印一步一步的走向沙发上坐着等待的黑影,没有身体,只有脚印昭示着“它”的行动。 黑影侧侧头,他知道“它”坐在了自己的对面,黑暗中传来了“瑟瑟”的声音,他们在交谈,然而下一秒,黑影突然仰起了头,一只无形的手厄在他的脖子上,空气中能听见有人大口喘息的声音,凌庥觉得自己也开始呼吸困难,好像和下面的黑影的喘息同步了,好难受,救命,救……命……救—— “救命!” 凌庥刷的坐起来,额头上浸满了汗,身体发凉,他双眼放空迷茫了一会儿,床头柜上的手机“滴滴滴”的响起来,六点了。 凌庥头很疼,昏沉沉的,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可以睡懒觉,但是这种情况下,凌庥却不想再躺下去了,这是什么糟糕的梦。 他找出两片扑热息痛,就着水咽了下去,药片太大了,卡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的很难受,他又喝了几口水,勉强把那种卡住的感觉冲下去了,又下意识的看看手里的杯和厨房。 呼~ 梦里的那种窒息感随着家里熟悉的环境消失不见。 凌庥一个人住,这套房子是他父母带着弟弟出国前留给他的,已经过户,但要求从此以后不能再联系。也是,父亲不是真的父亲,母亲不是真的母亲,他们有了自己的宝贝,曾经虚假的疼爱,在弟弟降生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变成了赤裸裸的仇视和防备,于是,在他马上高考的时候将他赶出家门,反正已经成年,可以单独立一个户口了,出门前,他还记得父亲用那憎恶的口气对他说,“你走吧,你与我们林家本就没有丝毫干系,你只是我们领养来的,这是你的户口本,从今以后你叫凌庥,不叫林庥,卡里的钱足够你上大学,以后你就自己过吧。” 咣!大门在他身前被狠狠关上。 这样也挺好,凌庥现在已经很少会想起他的养父母了,因为一想起来就觉得恶心。 他换下家居服,揣上钥匙,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