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皇帝还没开口,只听得恭亲王道:“怎么,十三殿下是宁愿杀之,也不愿让元敏公主嫁给本王?是何居心呢?”
郑旦微微颔首,道:“哎吆,恭亲王,这说的什么话?我朔国对大雍一片赤诚,甘做小弟,俯首称臣,莹莹之心,日月可鉴。元敏确实是途中遇害了,不过,父皇说了,您看上我朔国其他任何一位公主,都可随时送来。”
这下马威,郑旦自然是要接住的,还要回上一个香香的彩虹屁。
皇帝微微一笑,“看座。”
几人坐定,郑旦俯首,“多谢皇上。”
“嗯,十三皇子,说说吧,怎么个俯首称臣?”
皇帝没抬眼,只是将手中的笔,轻轻放回挂架。
郑旦是没想到,皇帝竟然给他抛了问题。这要换平时,皇帝心中早有计划,只会问郑旦,这样行不行,那样行不行。
总不能自己说,每年要朝贡给人家什么什么吧?万一不满?万一多了?郑旦可是拿不准这些个。还得是人家提要求,看能不能满足。
郑旦决定把这马屁继续拍下去。因为郑旦笃定,皇帝是不会为难自己的。吹得天花乱坠,肯定是没毛病。
于是,郑旦轻了轻嗓子,一副谄媚,道:“从今往后,您大雍就是老大,我朔国就是小弟。您说往东,我绝不西行。您指哪,我打哪。我就是大雍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我定是低着头,摇着尾,做好您的跟屁虫,狗腿子。皇上,您还满意吗?”
郑旦一副嬉皮笑脸,继续道:“我朔国的就是您的,您提要求吧,就是您要朔国,我都不带犹豫的。哎~咱对大雍就是这么忠心耿耿,不容置疑。”
这一番陈词,皇帝都要忍不住笑了,更别说身后的莫聪了,那五官已经又扭曲了,忍着不敢发声。
再看萧旭,张了张嘴,微微摇头,轻哼一声,仿佛耻笑自己这哥哥,竟把狗腿子表现的如此淋漓尽致。
刘禹锡倒是淡定,垂着首,嘴角微微勾起。
这当中,最属七皇子反应大,嘴巴张成了O型,一副不敢置信,心里咒骂着,“楚寻熙,几日前,你还在大雍官员面前耀武扬威,教育我说皇子不该低三下四。现在你都要跪舔了。”
那心中的咒骂,都要呼之欲出了。
只见皇帝,微微一笑,“修容,真是难为你了……朔国无需做我大雍的附属国。我大雍与你朔国乃结拜之交,就如同你我,自当是平起平坐。那便这样吧……”
说着,皇帝拿起书案上的国书(即外交文书),继续道:“你朔国只需每年向我大雍贡银一百两,贡一百年。聊表意思即可。我大雍保与你朔国百年交好。你可愿意?”
一百两,一百年,那便是一万两。刚好,郑旦欠过皇帝一万两。那是两人的私事,而且是皇帝明确过,给了郑旦的。
如今放在两国邦交上,自然寓意,大雍对朔国,就像绍玉对修容。定做到这一生,乃至百年交好。
两人视线相交,郑旦微笑道:“当然愿意。皇上有心了。”
皇帝在那国书上,重重盖上了玉玺。两人也在那国书上,印下了掌纹。以防两国后人出现纷争,以此为证,核对、查验。
一切顺利,郑旦收好那国书,朝七皇子嘿嘿一笑,心想着,这要是交给了承章帝,那老头得高兴成什么样。
皇帝也屏退了见证的大臣。打量了下郑旦,道:“修容本就出众,如今更是超凡脱尘了。”
郑旦一拍皇帝的肩,激动道:“哇,绍玉,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夸我了呢。你可真行。不愧是皇帝。”
皇帝一如既往,忍不住想用指腹触那酒窝,但是忍住了,甚是宠溺道:“修容一进门就想夸了,刚刚不是得忍着吗?”
郑旦瞧着皇帝的举动,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我今天还没吃你的糕点呢,没渣。”又好似想到了什么,“哦,对了,陈国派使臣来了吗?”
“嗯,确实如修容所言,也跟我说,共举兵攻打朔国。”
“这个两面三刀的家伙。幸好,我们情比金坚。不如…”
郑旦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皇帝接道:“你想我们一起打陈国?”
郑旦惊喜道:“不愧是绍玉,我还真这样想,这家伙,不是骚扰大雍,就是骚扰朔国,狗的很。不过,我朔国现在实力不济,还是养几年兵吧,不然不堪一击,不仅帮不了你,还要拖后腿。而且…”
“什么?”
“说不定我这次回去,不再是十三皇子了。这举兵之事,更是纸上谈兵了。”
皇帝惊讶道:“为何?”
郑旦倒是淡然,“汗,说来话长。不说了。我要是不当那十三皇子,说不定就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兄弟三人,又能一起玩儿了。哦,不,四人。”
郑旦嘿嘿一笑,指了指莫聪。
谁知莫聪却斜了一眼,不满道:“你还是别回来了。回来天天让皇上看你俩秀恩爱吗?”
郑旦那个气啊。敢情自己上赶着找了个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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