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舟四处看着，但很快看不下去了。 不论她转到哪里，那两个无皮人总是会把头转过去看她。 甚至由于她绕着场地看了几圈，他们的脖颈也跟着转了好几圈，姜舟再转回来时，才惊觉他们的头颅已经开始松松垮垮地吊着了。 饶是如此，他们仍执着地追随着姜舟的身影。 这倒不是最重要的，姜舟可以假装没看到。 重要的是，油纸伞上的流苏被风吹动了一刹！ 姜舟心有所感，猛然看向骰子，果然，那骰子淡了一半。 流苏一动，仿佛下了什么指令，众人开始发生微小的动作。 姜舟以只有一分钟打铃上课而自己刚能看到教学楼时的速度，飞奔向骰子，用力一掷，骰子落下—— 消失了。 姜舟欲哭无泪。 垃圾堆里捡的金手指也是金手指啊！ 她错了，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通宵，如果她不通宵，她就不会撞墙，如果她不撞墙，她就不会落到这个伤心的地步… 好在骰子还是起作用了。 姜舟一回到本体，就摔了一大跤，爬都爬不起来。 挂在她身上的小女孩也摔了下来。 此时，在她左右的无皮人仍看着她，他们身上挂着的两个长长的人似乎也要舍弃无皮人，转而围攻她。 “嗯？” 易代很是惊讶，平板上中间那个小人的属性变了，加了一个词条： 【绝对光滑（61.7%）】纵享丝滑，0.1径的圆周范围内，摩擦系数降为0.0027901，做一个谁也抓不住的泥鳅吧！ 易代迟疑半秒，就有了新的战斗思路。 那股无形的力量又来了。 之前姜舟站起来，是肩、腿受到这股力量的牵引，这次的着力点却略有不同。 先是归拢了一下她的胳膊和腿，让她直挺挺地躺着。 然后着力于脑袋和脚。 地上横躺着的姜舟还没反应过来着力点的不同意味着什么，就开始头朝里、脚朝外地动了动。 这样挪是起不来的！她点评。 直到她贴着地旋转起来。 只见这人直挺挺躺在地上，以她身长的中点为圆心，用一种令人眼花缭乱地速度高速旋转。 就像风扇转快了只有一个圆形的残影一样，姜舟现在也是一个圆形残影。 这样周身0.1范围就被扩大了，年轻人暗自满意点头。 好在随着新效果渐渐起作用，上一个效果也在渐渐消失，姜舟现在重新陷入昏迷，对自己被转得七荤八素的事实并不了解，否则就算她没有听到年轻人的心声，也要给他竖个指头。 训练师行为，不要上升口袋妖怪好吗！ 于是，这个圆形往外扩充0.1范围内，摩擦力也近乎消失了！ 众所周知，木偶师操纵提线木偶时，是会给一定的力的，这些力需要与摩擦力达到均衡，以实现木偶师需要的动作。 任何微小变化对于这种细致活的影响都会被无限放大。 举例来说，以前宋冬阳让宋春阳走起来需要用的力，现在会让宋春阳跳起来奔跑。 于是姜舟这样一转，在她周边的三个油纸伞人偶纷纷开始肢体不协调，纷纷落地。 反观无皮人，毅然站立着，并未倒下，易代控制他们贴着地面但并不站在地面上地漂浮着。 宋冬阳的笑脸终于淡去了。 很快，姜舟转到了她的脚边。 宋冬阳下意识躲闪。 这一躲闪，便脚底打滑，很是摔了一跤，易代不会错失这个机会，两个无皮人蜂拥而上。 宋冬阳一咬牙，收回了控制双胞胎和大娘的银线，抖手间伞边银线拢成一张大网，横穿过无皮人的鞋底，托着姜舟到半空中。 其实姜舟凌空后宋冬阳就可以站立行走了，此时她周围的地面已经脱离范围。只是宋冬阳不知道。 她斜坐在地面上，笑吟吟看易代，此时易代正忙着让姜舟从银线中出来，但那一丛丛银线仿佛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不论怎么挣扎，总能将她兜在网里。 于是他只能尽力止住姜舟的旋转，试试别的逃脱姿势。 可是人已经转起来了，一时半会是止不住的，当姜舟终于转得没那么快、可以看到她的人脸时，俩无皮人已经倒下了。 他俩原本是凌空站着的，先是被无数银线穿过鞋底，在银线托起姜舟时，他俩却没能被托起来。 显然，他俩脚底的银线比姜舟身后的锋利。 他们被万缕千丝的细线由脚底板到天灵盖割开，碎成了肉丝。 无皮人，卒。 宋冬阳带着悠闲的笑，但也不敢轻易把姜舟放下，一步步向易代走去，随着她的走动，那大网也被带着逼近易代。 易代冷哼一声，在平板上点戳几下，转身从后院院墙翻墙跑了。 … 姜舟逐渐恢复意识。 浑身的酸痛袭来。 她只记得自己被转了一下，后劲这么足？ 那个网瘾少年该不会一直转她吧？ 姜舟躺看着天花板怀疑人生，甩甩头准备爬起来。 这一甩头可不得了，向左一甩，一双倒立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姜舟：… 她僵硬地把头转到右侧。 错觉，一定是错觉！ 右侧也有一双眼睛，倒立着，直勾勾地看她。 姜舟僵硬地看回天花板。 这个世界怎么了？！ 她弹跳而起，扭头再看，双胞胎、大娘也都倒立着，视线紧紧追随她。 “你醒啦？” 宋冬阳正翘着腿坐在板凳上，一双长腿在衣袍下若隐若现，明明是个小土屋，是个小木板凳，愣是给她坐出了戛纳电影节的气质。 她笑吟吟地切了切茶杯。 反正真打起来也打不过，姜舟干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