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舟身边最近总有些怪事。 比如路过居民楼,某个窗户啪地一下打开,里面没人,但外面也没有风。 再比如某几段路总有猫接力一般远远跟着她行走。 可前段时间忙着通宵复习应付考试的姜舟根本没有精力去关注这些,只会内心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 姜舟啊姜舟,离考试只有三天了,你还一页书都没有看过,你不能再这样堕落下去了。 姜舟啊姜舟,离考试只有两天了,你还一页书都没有看过,你不能再这样堕落下去了。 姜舟啊姜舟,离考试只有一天了,你还一页书都没有看过,你不能再这样堕落下去了。 姜舟啊姜舟,离考试只有一个晚上了…… 嗯,已经没有机会继续堕落了。 现在,考试结束了,姜舟无债一身轻。 只是前一天晚上通的宵让她有些头晕目眩罢了。 小问题,不是大问题,没关系。 砰—— 姜舟应声而倒。 无债一身轻地撞墙了。 在前额由撞墙引起的炸裂般的疼痛、与后脑由通宵引起的厚重绵长的隐痛之间,姜舟选择在哪里躺下就在哪里晕倒。 等她再有意识,她只能看到自己在地上的四肢、躯干,和……脸? 姜舟对自己能看到自己脸这件事反应了很久,幡然醒悟,她莫非撞墙死了? 她变鬼了? 大后天的随机过程不用考了? 还没来得及欢欣鼓舞,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她吸入墙体。 “被选中的勇者啊——你是否愿意接受诸神的召唤——” 姜舟麻木:“不愿意。” 为什么死了还要打工,她才刚死,她还不适应她的新躯体,她要做一个自由的阿飘,每天自由地去随机过程老师家吓唬她…… 嗯,变成鬼了应该就不会饿了,那她就不用干活了,真正的财务自由也可以以一无所有但一无所需的路径实现—— 显然姜舟并不打算结束美好畅想,但显然那个声音也并不准备让她自由地畅想下去。 “被选中的勇者啊——我可以实现你的三个愿望——” “我都死了还要啥愿望。” “谁言寸草心——你没有愿望——总能替你爹娘许几个愿望吧——” 姜舟面无表情:“我爹娘的愿望就是我死了别找他们收尸。” “呃——咳——那你不想报复他们吗——” 姜舟面无表情:“累。” “你——你——你想要重获生命吗!” 姜舟面带疑惑:“你为啥说话自带回声。” “不要转移话题——你不想回到校园与你的朋友们继续学习玩耍吗——” 姜舟试图感知四周,然而周边一片漆黑,只有这个声音会远远传来,姜舟随便选了一个方向,朝那里飘啊飘,一边还不忘应付:“不要,后天要考试了,正好我没复习。” 考纲复习完了,人却没了,这是多大一种的悲伤。 那声音有几分颓然:“你——” 姜舟打断它:“如果我不答应,你就一直把我关在这?” 她飘了很久,但似乎没有尽头,就连那个声音的大小的一成不变。 显然,她并没有能飘得更近或是更远。 闻言,那声音士气受到极大鼓舞,恍若新生:“没错!” 姜舟叹气:“那你说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那声音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神性语调:“被召唤的勇者啊——这伟大的使命只有由你——来实现——接下来——请你尽力活下去——” …… 姜舟眼前一花,被狠狠砸在地上,后背疼得她龇牙咧嘴。 “没钱还来喝花酒!穷鬼,我呸![哔——]就[哔——],[哔————]!” 眼前的木门被狠狠关上。 姜舟支撑自己坐起来打量四周,这是个没什么人的小巷,还好还好,没人看到她被扔出来的丢人瞬间。 眼前被关上的门显然不是正门,饶是如此,依然材质昂贵,工艺精巧,就连姜舟这样的半吊子都能看出来,那门边雕刻的牡丹一定是工匠下了苦功夫的。 刚刚那人说——喝花酒? 姜舟脸色大变,下意识摸了摸……嗯,还好,没变性。 后背的疼痛已然开始消退,姜舟龇牙咧嘴地爬起来。 她从小巷拐出来,外面车马喧嚷,人声鼎沸,叫卖的小贩,讨价还价的老太,哭闹要糖人的熊孩子,和…… 娇媚揽客的倌人。 姜舟不觉得这个躯干的原主人作为一个女性,去喝花酒有什么不妥。 事实上,如果她有钱,她也想去看看。 嗯,如果她有钱。 姜舟叹了口气,原先的世界里,她靠着九年义务教育多少还是能活下来,总归能给那些被压榨休息时间的倒霉蛋初高中生补补课,赚点零用。 学校还有些补贴,住宿也便宜,总归饿不死。 到这里嘛。 她觉得这里的人对学好数理化应该没什么执念。 姜舟找路人问附近有没有池塘。 路人见她一身只有落魄,好心劝慰:“年轻人,一时的挫折都会有的,别想不开啊。” 然后死活不告诉她在哪。 姜舟:…… 她只好去客栈,找到店小二:“劳驾……可否借些水,我方才摔了一跤,身上银两也丢了,想借水梳洗一番。” 店小二见她虽落魄,但言行大方,不像恶人,且也只是讨些水,略带迟疑地引她到后院去:“你可以自己打些井水,用完水收拾干净就行。“ 姜舟如释重负,感谢道:“多谢多谢,若不是你帮我,我都不知怎么办好了。” 店小二觉得这个小伙子(原主显然假扮了个男子去喝花酒)还挺真诚,话也多了起来: